按理说,爱意、尤其是帝王的爱意,这种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以姜翎月的警惕,顶多听一个乐儿,绝对不会当真。

但架不住皇帝陛下的爱意,它看得见也摸得着啊。

他是真的付出了行动。

一年不到的贵妃之位,且凤印已经在手,他还许诺明年便立她为后。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姜翎月想,她大概还是会将这一切,归咎于皇帝陛下的弥补和不甘,甚至是一时的新鲜感。

然而不止如此。

他不止打算封她为后,同时还着手遣散后宫。

这是极其震撼的事,可以说数遍史书都找不到第二个遣散后宫妃嫔的帝王。

开国帝后感情深厚,两人之间没有第三人,但高祖从未纳过妃嫔,自然谈不上遣散后宫。

可就这还不够。

他竟然从来不曾临幸过其他妃嫔!

没有过别的女人。

从一开始,她就是特殊的。

皇帝陛下做的这些事,根本不是用弥补和不甘、或者新鲜感能解释的。

他这样冷漠理智,擅于掩藏情绪的人。

十分的在意,真正泄露出来的,恐怕也只有半分不到。

如果不是真真正正毫无杂质 的爱,怎么可能会做到这样的程度。

姜翎月从来不自视甚高,但她也不会妄自菲薄。

这个男人就是爱她。

即便日后随着时间流逝,爱意变淡,她也有把握,这样浓烈诚挚的爱,他这辈子不会再给第二个女人。

基于以上,她便有了足够的底气在他面前‘做自己’。

毕竟,没有姑娘会去害怕一个,爱她爱到允许她予取予求的男人。

姜翎月不太升的起惧意,但谢安宁和王婉母女俩,却是实实在在的局促不安。

她们离京多年,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见圣上。

方才还有说有笑的殿内气氛,随着皇帝陛下的到来,变得有些僵冷。

谢安宁如坐针毡,在一盏茶入肚的功夫,便再次忍不住起身请辞,“叨扰陛下与娘娘许久,臣妇家中还有繁杂琐事许处理,便先行告退了。”

姜翎月不许。

她道:“既然来了,岂能不留下用顿午膳再走。”

眼看着就到了饭点,能留在宫中用顿膳,也是一场大脸面。

王家老夫人若是个识趣的,看见长媳得了宫中贵妃的青眼,日后也不该再慢待。

谢安宁心下感动,但她于和离之事心中自有筹算,正要推拒,恰好这时锦书入内请示。

午膳已经备好。

姜翎月闻言当即起身,不容辩驳道:“谢姨莫要再客套了,不过一顿午膳,何谈叨扰。”

如此,谢安宁只能作罢。

只是母女俩都有些受宠若惊,又十分的局促难安。

毕竟,同皇帝一同用膳的殊荣,哪怕是朝中重臣,也是不可多得的荣幸。

餐桌很大,有奴仆专门伺候,又有食不言的规矩在,除了姜翎月用到味道尚可的菜肴,吩咐宫婢给母女俩布菜外,便安静极了。

一顿膳用完,皇帝陛下去了宁安宫专门开辟出来的书房,处理政务。

他一走,母女俩都松了口气。

很快,谢安宁再次开口请辞。

这次,姜翎月没有挽留,而是让钱嬷嬷亲自去送客。

等母女俩离去,她脚步一拐,去了书房。

她实在好奇皇帝陛下方才做什么要说那番劝诫的话,之前他说前世王少甫在妻女死后,性情大变。

究竟是怎么个‘大变’法儿?

第220章 皇帝陛下:“以后说话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