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回京前,还不是这样的。

她丰腴多姿,娇妩动人,明明是个骄矜肆意的性子,这些年来却为他学着端庄大方,只有在他面前,才展现内里真正的模样。

似鲜嫩的灌汤包,被皮肉包裹在内的,都是香味四溢的汤汁。

他得小心翼翼的去尝,才能得到最好的滋味。

而现在,面前女人削瘦到连冬日衣裳都遮掩不住。

参茶被饮尽,撂下茶盏的瞬间,谢安宁感觉腰间一紧,被揽了过去。

“是不是没有好好用膳?”

王少甫气息有些不稳,“还是母亲那边多有苛责,你……”

话说到这儿,却戛然而止。

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

以他的教养,再如何,也做不出在妻子面前,指责长辈的不是。

王少甫转了话锋,“母亲那边我去说,叫她不再为难你。”

说着,他握住她的腕骨往下去揉她的手指,轻声道:“累不累,给母亲捏了多久的肩?”

他始终记得下午从女儿的院中出来,迫切的想见妻子,去到母亲院中寻人时,里头满堂欢笑,只有他的妻子如婢女般,在给人捏肩捶背。

那一瞬间的震怒,王少甫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不曾出现。

这些天来,她去主院次数不少,难道每次都是被如此折辱,刁难?

王少甫不愿去相信,可却连问都不敢问出口。

他心中很不好受,握住她的手,置于唇边落下一枚爱怜的吻。

温润的触感袭来,一直安静不语的谢安宁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眸,看向面前男人。

似乎对她下午遭遇很是心疼,他甚至连眼睛都是红的。

这样的他,谢安宁只在彼此的少年时期见到过。

真是,久违了。

谢安宁将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定定的看了许久,而后,开口回答他的话。

她道:“捏了很久,当着满堂王氏宗亲夫人们的面,你母亲使唤我端茶倒水,捏背捶肩。”

王少甫脸色沉了下来。

“……在我给你母亲当婢女使唤时,”

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谢安宁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这只手却在打我女儿的脸。”

她语气极淡,却字字咬得很重。

十五岁已经定下婚事的姑娘。

当着满院奴仆的面,生生挨了父亲一个耳光。

在踩低捧高的王家,不受生父喜爱的大小姐,怕是在奴仆那里都威严尽失,遑论是其他几房的叔婶和堂兄弟们面前。

你这只手却在打我女儿的脸……

话音入耳,王少甫变了面色,强自道:“婉儿言行无状,忤逆长辈,我……”

这样的硬气没坚持多久,就在谢安宁平静的目光下,止住话头。

知道女儿是妻子的逆鳞,他不敢再僵持,果断软了声音,道:“我也是一时气急,并不是真的想打女儿,明日、明日我便去看看她,也不让她抄习那些家训了。”

王少甫想着,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主动低头,妻女两人就是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

总不至于叫他去给女儿赔礼致歉吧?

天底下就没有父亲向女儿赔礼的道理。

而谢安宁心头已经一片冰冷,她认认真真审视面前这个几乎就要不认识的男人。

良久,开口道:“从前我想,不管你我之间如何,但婉儿总归是你骨肉,身为父亲,你当护她一生顺遂无忧,婉儿她身为王氏女,日后出嫁但凡在夫家遇上委屈,上有王氏宗族庇护,下有无数堂兄弟们做后盾,会比我这无依无靠的孤女日子好过些。”

“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