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行礼,歉道:“是孩儿之过,误会了您。”

话落,厅堂内凝滞的气氛顿时缓和。

“罢了,”王老夫人面色也是一缓,“你是我头生的孩子,做娘的还能记儿子的仇不成,只是…”

她将视线落到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长媳身上,道:“为娘不过使唤你媳妇按按肩,这你便心疼,也罢,娘日后不喊她就是了,总归,娘还有几个儿媳使唤。”

“您言重了,”王少甫道:“伺候婆母,是做儿媳的本分,孩儿岂会心疼。”

话落,谢安宁垂下的眼睫一颤。

王老夫人瞧了个正着。

“不心疼就好,”她笑了笑,舒展了老脸上的褶子,对儿子关切道:“可要留下来用晚膳?”

“不了,”王少甫道:“孩儿还有公务要处理。”

第187章 真是,久违了。

“行吧,娘也不留你了,只是公务固然紧要,但子嗣也是大事,你若忙得连静淑苑都没时间去,那可以招妾氏们去书房嘛,费不了多少时间。”

提及子嗣,王老夫人幽幽叹气,“眼看着就到了年底,翻了年你就三十有四,你也努努力,叫为娘早日抱上你这一脉的孙子。”

这样的话听的多了,不止是谢安宁,就连王少甫自己都有些麻木,他轻声应下,本该离开的,但他脚步却没有动,而是抬眼看向自己妻子。

“怎么,还不放心你媳妇留在这儿?娘还能吃了她不成,还指着她伺候晚膳呢,”

王老夫人笑着摆手,道:“你去忙你的,努力多生几个孩子出来,养在她膝下才是为她好。”

无子可是七出之一,她已算是满京城数得着的慈善婆母了。

这样的妒妇,都没逼迫儿子休妻。

子嗣是后宅妇人的立身之本。

妾氏所生,只要记在主母名下,那就是嫡出。

孩子,是他们夫妻的痛处。

母亲把话都说到这儿,王少甫只能离开。

谢安宁定定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去的背影,眼底无波无澜。

…………

冬日寒意深重,昼短夜长,等伺候完王老夫人用过晚膳,天色已然漆黑。

谢安宁走出主院,坐了轿子回到大房的院落。

才下轿,就看见佩蓉立在檐下等候,眼鼻通红。

只当她是冻着了,谢安宁摇头道:“天气愈发冷了,以后无需在外头等我。”

佩蓉低头应是,迟疑几息,还是凑近将下午小主子那边,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乍闻已经及笄的女儿挨了身生父亲一个耳光,被磋磨一下午的谢安宁身子一晃,险些没站稳。

佩蓉眼疾手快扶住,看了眼内院,悄声道:“老爷早早就过来了,在里头等了您有小半个时辰。”

谢安宁怔怔朝着正屋而去。

‘吱呀’一声,房门被从外推开。

跟外面相比,里头炭火充足,温暖如春。

端坐书桌正垂首翻阅什么的男人闻声抬头。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王少甫放下手中书卷站起身,几步走了过去,将房门合上,回身望向妻子。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有用膳?”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握妻子的手,触及一片冰冷,让他眉心皱了起来。

捧着她的手暖了暖,又去斟了杯参茶,“先喝口热茶暖暖。”

谢安宁伸手去接,可发颤的指节根本接不住,茶盏自手中滑落,摔到了地上。

王少甫反应很快揽过她的肩,将她带离瓷片处,唤了外头守着的仆婢进来收拾。

等婢女将收拾妥当,房门再度被合上时,他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