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贫困,但是精神上却很放松和富足。

那时候她最大的梦想是赶紧考上大学出去工作,她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带爷爷去他想去的地方,吃他想吃的东西。

然而世事难料,她什么都来不及做,爷爷已经仙逝了。

宋薇薇说了很多话,仿佛要将这六七年发生的事全告诉爷爷,可是天色越来越亮,她甚至听到了路人说话声。

她知道再等一会儿,厉柏寒该醒了,她再不回去,恐怕要惹他起疑了。

她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拎着竹篮离开。

她身后,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从墙后走出来,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收回目光。

他缓缓走到墓碑前,弯腰单膝跪地,面前的纸钱已经燃烧殆尽,他看着墓碑,眼眸深处涌动着激烈的情绪。

“爷爷,您早就认出她了,对吗?”

*

宋薇薇回到大娘家,把竹篮放回原处,时间尚早,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右侧的卧房,里面没什么动静。

厉柏寒还在睡?

乡下早上鸡鸣狗吠,说话声音大点在房里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工厂已经开工,那边正在建工厂的工地也开了,周围闹哄哄的,厉柏寒应该睡不着。

大娘端着早餐出来,就看见宋薇薇探头探脑,她笑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厉先生吗,他晨起跑步去了。”

宋薇薇心中一凛。

大娘却毫无所觉,继续乐呵呵地说:“城里人习惯养得好,这么早还要跑步。”

宋薇薇咬着下唇,转身看向院门口,厉柏寒跑步去了,会不会发现她偷偷去祭拜爷爷?

她心里发慌。

忽然一道挺拔的高大身影闯进眼睑,厉柏寒大步走进来,他额前碎发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被汗水打湿的,还是晨起的露水打湿的。

两人四目相对,宋薇薇莫名一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虚,她总觉得厉柏寒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她站在门口,对走过来的厉柏寒说:“大娘说您去跑步了,您还真是一天不落啊。”

厉柏寒走近了停在她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中波涛汹涌,久久难以平复。此时他最想做的就是将她用力搂进怀里。

可是他不能。

其实早在宋唯一给他咖啡里混合苦瓜汁时,他就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后来江淮去江城调查她,缕缕慢了一步,所查到的信息都像是别人事先透露给他的。

那时候他就知道再继续查下去,也查不出他想要的。

再加上调查宋薇薇的事,半年都毫无进展,如果不是有人阻挠,他们怎么会什么都差不到?

因此,他把江淮召回来,就是怕把她逼急了,她会直接甩一座墓给他。

一开始他并不确定宋唯一和宋薇薇是同一个人,两人轮廓不太像,但骨相却很像,偶尔一个瞬间,他会错认。

错认的次数多了,他自然就会心生疑虑。

尤其是宋唯一偶尔看他的眼神带着刺骨的恨意,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早就被他看穿。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她这么久,几乎已经确定她就是宋薇薇,所以他才会带她来宋家沟,让她露出破绽。

刚才,他明明可以将她堵在宋爷爷的墓碑前,逼她揭穿真面目,让她再也不能在他面前伪装。

可是……

他胆怯了!

哪怕他手握证据,依然不敢在她面前现身,因为六年前,确实是他不要她在先,伤透了她的心。

他不确定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她还愿不愿意留在他身边,所以他只能继续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