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面上捞到更多的瓶子,拿去换钱后就能给姐姐买一根漂亮的发带。
神父的上任令很多家庭开始感到不安,在神父身边侍奉神明的少女们接连死去,有人打开蒙着她们尸体的白布,发现少女们被折磨的只剩残肢。
有人质疑神父的做法,先前阿克里斯区就没有这样侍奉神明的例子,可见少女们被迫侍奉的对象是那个人死了。新任区长说公民们没有权利去质疑他们的权威,不服从的人会被处死。
伊尔一家的做法和其他家庭一样,开始为女儿寻找合适的婚配对象,家家户户都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被魔鬼的爪牙盯上。
三天前,伊尔的姐姐走在街上,她被神父的人强行带走。父亲去要人,被打死在教堂门外的台阶上。母亲在接连的噩耗下生了场大病,伊尔跪在新任区长的脚下亲吻那双蹭光发亮的靴子,哀求对方放过他的姐姐。
新任区长说:“这么说你们家应该也交不起税了,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来当我的奴隶吧。”
伊尔失去了自由。新任区长反复用皮带套在他的脖子上拉紧又松开,看着他濒死的模样哈哈大笑。
“我的狗,舔干净我的靴子。”那个男人这么说,踢碎了他的牙齿。
遭受折磨的伊尔意识混沌不清,他一刻也没有放弃过哀求对方放过姐姐的想法,家人这个字眼在接连几天的折磨下变的愈发遥远。
月亮又出现了。眼前暗淡的事物再度明亮,月光投落在他残缺的指头上。伊尔这时忽然想,姐姐她,还活着吗?
老式的挂钟指向八点整,报时鸟发出两声鸣叫。
新任区长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回来,只有去看望那位有名的歌舞家时才会夜不归宿。
伊尔绷紧身体,他听见对方踩在楼梯的脚步声,身体不可避免的开始应激抽搐。他的内心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无声尖叫,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溢出。他想念母亲抚摸他脸颊时带来刺痛的那阵触感,他无比怀念那个时刻。
就在此时,他看见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寂静的黑暗里。他透过朦胧的月光看清对方的影子,窗户在风的吹动下震颤了两下,这个人正如一阵风悄然的吹进这幢守卫森严的楼房。
伊尔的嘴唇颤动,他想说快躲起来。
新任区长的脚步停在门口,预示今晚的折磨照旧。伊尔不敢发出声响,他瑟缩着身体,大脑思绪混乱,他疑心看到的影子是他臆想出来的错觉。
在漫长的等待中,又或许只是过去了一阵。明亮的灯光让伊尔想到电闪雷鸣的雨天,闪电划破天际,一如此刻照亮他的眼前。
新任区长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奇异的是伊尔内心的惊恐忽然消散了不少。他的大脑没有出现问题,他看到的也不是错觉。
有一个少年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雷伽。”他说。
看客们。你们最先会被这个少年的眼睛所吸引。
他有一双沉浸在哀痛里的眸子,像一头受伤哀叫的野兽,顾不得为自己舔舐伤口,就要对敌人发起挑战。从他的眼里可以窥探到愤怒的痛苦与无尽的冰冷,他不屈的灵魂在烧灼,等待他的只会是燃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