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直这样深居简出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会突然兴起跟咱们一起去别院呢?”

穆连城摇头:“我这么多年也没看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一次嘛,目的大概跟我们一样。”

“躲避么?”

纪茗心沉吟。

可是躲什么呢?

她一直觉得王妃身上有很多矛盾的地方。

纪茗心正想着,穆连城突然道:“其实我小时候有一次,大冬天不小心掉到了冰窟窿里,晚上就发起了烧,隐隐约约记得有人照顾了我一整夜,可醒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人。”

纪茗心立马明白:“是王妃?”

穆连城点头:“她一向爱扮慈母,听人说小时候也时时抱我,只是我不记得了,但她的气息,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纪茗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穆连城继续道:“其实她从来没有真的教坏我,对我无限纵容也是我装纨绔之后,后来我怀疑那时候她已经看穿了我的伪装。”

继母和继子的关系想来复杂,眼前的这一对又格外的复杂。

纪茗心便是站在女子的角度,也不能理解王妃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

不过她顺着穆连城的话往下想,却有了些头绪:“那就是她本身对你没有坏心,但赞成你伪装,是在防着什么人?”

穆连城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我也想过,可除了皇上,我也想不出来,还需要防着谁了。”

穆连城身处局中这么多年都想不明白,纪茗心一时半会儿就更没什么头绪了。

马车晃晃悠悠,她歪着歪着就有了困意,打着哈欠问穆连城:“还有多远啊?”

穆连城伸出长臂将她捞到怀中:“还得些时候,你靠着我睡会儿吧。”

这马车虽然已经是这个时代的顶配,但减震还是不行,靠在穆连城怀中既温暖又舒适,纪茗心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穆连城见她如此,面上却浮起忧虑,她这几日,也太嗜睡了些。

却不知他们前脚出城,后脚有人将信息递到了皇帝跟前。

元启帝接到消息,冷哼了一声:“这个混小子,倒是跑的快。”

他昨日早朝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出头的正好是宁德侯,他便想着还是要把穆连城拎出来。

可还没想好怎么安排,对方已经带着媳妇儿出门了。

“不就是去个京郊,难道朕就不能叫他回来?”

袁成轻手轻脚地给皇上斟了茶,见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便笑呵呵道:“那是,世子估计还没有走远,不然老奴现在就叫人去追?”

元启帝抿了口茶心气似乎也顺了:“他既无心参与,也就罢了。”

袁成笑着没有做声。

元启帝瞅了他一眼问:“你又笑什么?”

袁成忙回道:“老奴猜您也舍不得穆世子。”

舍不得什么他没有说,皇上也没有追究,只摇了摇头:“你呀。”

说罢又问:“夕嫔那边问出什么了么?”

袁成摇头:“不曾想夕嫔娘娘倒是硬气,那毒发作几次了,硬是咬着牙一个字都没说。”

“柔美人呢?”

“那位更是嘴都不张,已经绝食两日了。”

“后宫里有什么动静?”

袁成犹豫了一下:“这个,老奴不好说,各宫里的人都有走动,只有贵妃娘娘,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皇上挑眉。

袁成连忙道:“也没什么,贵妃娘娘似乎顾忌着什么,对夕嫔和柔美人并没有下狠手。”

他本想说贵妃的身体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