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一个白眼。
两人似乎又要杠起来,宋瑙又一次抢在他们火并前开口:“我有些话想问他。”
没给他们反应和争执的空间,她马不停蹄地说:“七夕当晚,我遇到徐斐的地方并不在主道上。那天大多百姓都去离水湖畔赏烟火了,我是眼花认错人,跟出去后迷了方向才到的那里,但从徐府去到庙会的几条主街,徐斐不论怎么走,都不该与我碰上的。”
宋瑙垂眼道:“我就想问一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可她贸然去见徐斐总归于理不合,豫怀稷心领神会,也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你怀疑有人成心引徐斐撞见你?”
陆秋华不咸不淡地哼了声:“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引的恐怕不只是徐斐吧?”他挺不客气地又丢出个问题,“宋姑娘到底错认成谁了?”
宋瑙沉默了一下,忽然向豫怀稷身后躲去,两手攥住他后衣摆,眸中雾气蒙蒙的,朝陆秋华撇一撇嘴:“凶。”
这一招对豫怀稷向来是屡试不爽,他立即凶神恶煞地向陆秋华一横眉:“要你管?瞎胡猜什么呢,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他继续训斥,“张口闭口宋姑娘,下次叫嫂子听见没!”
“我喊她嫂子?”陆秋华怒问,“她小我多少你没数?”
“那又如何?”豫怀稷开始撒欢了地扯,“你是陆家长子,上面没有哥哥照拂,我拉扯你长大算半个兄长。俗话说长兄如父,那我怎么也能落个干爹当当吧。你喊她嫂子怎么了,喊声干娘都不过分。”
他越说越离谱,把陆秋华气得有点站不稳,宋瑙出来打圆场:“别勉强陆公子了。”
但陆秋华完全没料到,她后面则不无遗憾地说:“我也没当人娘亲的经验,突然要认下这么大个儿子,总怕照顾不周,伤了母子情分可怎么好。”
陆秋华头一次发现,在某种意义上,豫怀稷和宋瑙两个人简直般配极了。
“胡搅蛮缠也要有个限度。”他七窍生烟般咆哮,“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
宋瑙怕他年纪轻轻气出个好歹,轻咳一下打住了。她看见王府门前有两匹大马,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便问:“王爷与陆公子是有事要出门去?”
陆秋华缓过来一点,刚要说去点兵场,豫怀稷抢话道:“没有。”拍一拍陆秋华肩膀,“日头不错,陪他出来晒一晒,身上一股子霉味。”
他吩咐戚岁:“去大狱外头候着,徐斐一出来,带他去福如酒家见我。”
戚岁离开后,陆秋华冷冷笑起来,大抵是担心多说多受气,他一声不吭地翻身上马,看豫怀稷把未来夫人送上马车,然后才跃上白龙驹。
福如酒家离王府只有半炷香的脚程,他们到得早了。豫怀稷头一件事便招呼店小二搬来一扇绣面屏风,挡在宋瑙与一会儿留给徐斐的空地之间。她的正面视野受阻,老老实实地说:“这个有点挡视线。”
“他在牢狱污秽地待了这么些天,脏得很,有什么可看的,不怕长针眼?”
豫怀稷目的明显,下手果断,宋瑙无奈地噤声。
会不会生针眼她不大确定,但此人心眼只有针尖大小,她却是深有体会。
徐斐午时出狱,过来也要段时间,豫怀稷点了一桌菜,全是样式精巧,吃起来不会太狼狈的。宋瑙闷头吃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豫怀稷跟陆秋华闲话等会儿去点兵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