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室间吗?”

庄景安没直接回答,只说:“房子小,一架钢琴占了半间屋,生活起来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男人的朋友都说钢琴那是有钱人的消遣,劝他让老婆卖了钢琴找份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可男人不同意,因为他知道音乐是妻子的信仰,她已经失去其他,不可以再失去音乐……所以他一直默默支持妻子练琴。甚至终于有一天,在他的促成下妻子有了自己的乐队,重新找回了自信和笑容。”

“那个刑警,”尽管知道他退役了,辛懿还是用刑警代称,“他少了一只眼睛,还要赚钱养家,支持妻子的爱好,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

个中辛苦,她再清楚不过了。

“嗯,他本职工作很出色,但业余时间也打了许多工挣钱,而且也许因为职业病的缘故,他还插手了片区里的涉|黑案,二度立功却因此在ICU住了整整一周,而那时他的妻子正身怀六甲。”

辛懿抿嘴,心随着他的叙述吊在胸口。

红灯跳绿,庄景安缓缓开车:“为了照顾在重症监护室的丈夫,她错过了唱片公司的面试,她的乐队里有好几人在这次面试里正式出道,甚至有一个从此飞黄腾达,红遍大江南北。但她什么怨言也没有,从此离开了音乐界,照顾丈夫到他康复之后才生下孩子,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从此告别了音乐界。”

辛懿轻声说:“她不会后悔吗?曾经离梦想那么近,却失之交臂了。”

“会惋惜吧,但不会后悔。”庄景安说,“就像在最开始的时候,丈夫能不顾一切地支持她追梦,在丈夫需要的时候,她也愿意放下一切做他的后盾,只愿他能安心养病,没有后顾之忧。”

这种相互支持,彼此体贴的夫妻,辛懿没有见过。

她以为夫妻只不过是一张纸拴在一起,而不是爱。

“后来呢?”

“后来……”

原本开得就很慢的车干脆停了下来。

辛懿这才抬眼去看窗外交警正横臂拦在路边。

她一头雾水地看向庄景安,他嘴角向下一弯,耸耸肩。

“你好,请出示一下双证。”交警行了个礼,目光却落在副驾驶座上的辛懿脸上。

辛懿情不自禁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本来就有点乱,刚刚还被庄景安揉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