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位于皇宫正中,沟通前朝内廷,是本朝历任天子居所,父皇贸然迁宫,儿臣担心朝中会引起纷争。”
皇帝嗤笑一声,“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不过就是嫌延祺宫离东宫太近了。”
他指腹轻抚手中汝瓷茶盏的薄胎,唇角微扬,“此事朕几日前便与愿儿商量过,她是极赞成的。”
“你也知道,愿儿如今与朕朝夕相伴,共同料理政务,朕迁到延祺宫她也方便许多,她日后连乘轿辇的工夫都省了。”
萧?J神色微沉。
沉吟半晌,他蓦然抬眸,目带审视,深邃眼眸中似有锋芒无声涌动。
“下一步呢?父皇还想如何?”
皇帝轻笑,玩味打趣:“子安,朕还以为你早就习以为常了,原来你也会嫉妒?”
“愿儿与朕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若非她生性良善不忍让你伤心,她早已是你的母后。”
殿内空气似停滞了片刻。
萧?J转眸看向珠帘后那张金丝楠木拔步床,纱帐半掩,少女陷在明黄色绣褥里恬静熟睡着,娇颜酡红。
“是吗?那儿臣真该庆幸愿愿还愿意继续当儿臣的妻子。”他压低声道。
闻言,皇帝脸上的笑容一寸寸转淡。
他倏地起身,居高临下俯视萧?J,语气不容置疑,“天已转晴,子安,你该回东宫了。”
萧?J也不欲在此逗留,当即揖礼告退。
临行前,他又缓步走到床榻边,将妻子身上的薄被掖好。
可杨满愿体丰怯热,迷迷糊糊地“哼哼”几声后,又把被子给扯开了。
萧?J无奈失笑,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皇帝眼神刹那黑沉,紧绷的下颌线条冷硬锋利。
待萧?J离开,他便上前用指腹将方才萧?J亲吻过的位置擦了又擦。
若非担心把她惊醒,他恨不得将儿媳浑身上下都亲吻个遍,让她身上只剩他的气息与痕迹。
随即,皇帝又命人将今日没处理的奏章搬进东暖阁来,就坐在床榻不远处的书桌前批阅。
杨满愿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等她醒来时,已是夜幕四合,殿内零星点着几盏壁灯。
呆坐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想起这是乾清宫东暖阁,不是东宫寝殿。
忽然,纱帐外响起沉稳的脚步声,身穿玄色龙纹锦袍的高大男人掀开床帏。
杨满愿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软得似要滴水,“父皇,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双颊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绯红,乌发柔软凌乱,愈发衬得她肌肤细嫩胜雪。
“亥时过半了。”皇帝喉结微动,目光紧紧攫住她,眸色逐渐转深。
他在床沿坐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夜已深,今夜留在乾清宫罢。”
杨满愿愣了下,“这么晚了?”
“子安呢?他已经回东宫了吗?”她侧身朝外看,环顾四周都不见萧?J的身影。
“你刚醒来就惦记着找他?”皇帝脸色骤变,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杨满愿娇嗔似的瞪他一眼,“父皇这么凶作什么?我不过问一句罢了。”
皇帝身形一僵,抿了抿唇,他干巴巴地认错,“是朕不好,愿儿,朕不该凶你。”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杨满愿故意用手指戳他健硕的胸膛,“否则我就……”
顿了下,她实在想不出什么狠话来,只好小声地说:“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皇帝只觉她可爱至极,便低头啄吻她的额头、脸颊,又覆在她的樱唇上,哑声呢喃:“好,朕答应你。”
若叫外人知晓这位乾纲独断的帝王私下里与儿媳相处是这副模样,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