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四周骤然鸦雀无声。矢莲脸上机械的微笑忽然淡了下去。

没有人动,都在看着这一幕。

就在这时,黑泽崎动了。

他面沉如水地拨开拦着他的手大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松开最上面那颗扣子,两指挽起袖口,锋利下颌微微紧缩,就在众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只见他已经到了两人身边。

接着,他遽然挥出一拳!

他毕竟整个人都非常高大,全身都是精悍肌肉,这一下非同小可

“砰!”

那男人完全没有意料到,直接重重地被揍倒在地,痛苦地捂着肿起的右脸颊,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啊”

就好像中间那块地被抛掷下了什么东西。旁边人轰然乱作一团,四散开去,甚至有人尖叫,还有人吹口哨。与此同时,好多人终端的拍照声响起。

庆子站在原地,捂住了嘴。

黑泽崎平静地在原地整了整衬衫,看也没看矢莲,接着他大踏一步向前,拉着那人的前襟将他提起来,用两个人以外听不见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将词语咀嚼似的轻声道。

“你再说一遍?”

所有人都看着这里,十几秒钟之内,几个黑衣服的保安闯入了现场,在他们维持秩序之前,动作最快的记者开始端起摄像机疯狂拍照!

镜头定格在矢莲的表情管理突然无所遁形的白皙脸庞上。

四十/上/再拥

没有再看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男人,也没有看矢莲,黑泽崎径直转头离开了这儿。

他像摩西分海似的穿过一池望着他的窃窃私语。经纪人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拼命地扯着嗓音:“黑泽是很难得喝酒的!我从不让他喝,因为喝一次就会这样子…是是是,家族责任感哪,家族责任感…保安,快…”

出门时黑泽崎抹了下嘴角,上面好像溅到了几滴那人皮肤上的汗,他才发现自己指骨出血了,大概是被那个冒犯者的领扣划的。他望着血,脑中某处一阵晕眩。

他其实很少这样用公开斗殴泄愤,上一次打路人好像还是他刚满十七岁的时候。

那会在极大的压力下第一次拿了一个分赛冠军,算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他出现了一个失误导致额间被撞出了血。采访会上有一个记者嘴贱,刁难了一堆问题后,突然问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和他妈妈一样鲁莽他亲妈就是爱到处冒险导致生病死去的。

黑泽崎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揍他,把一地收音设备都踢到了一边。这导致了后来车队特意建了一个更大的采访厅,这样下次还有哪个选手想打记者的时候也许能被保安及时拦住当然,那次打人在网上其实是褒贬不一,有人认为年轻人恃才放旷桀骜不羁,有人觉得他太傲慢了,还有人则觉得他非常生动有趣。

他刚一脚踏进花园,就听见有人背后喊他:“黑泽!”

是庆子。

黑泽崎停下了脚步。

庆子拎着裙子疾步跑近他,低声说:“你的手受伤了。”

她的声音还在发抖,但竭力镇定下来,拿出手心握着的棉签和酒精。

黑泽崎挑眉,庆子解释道,“门口有自助医疗机。”

“我自己来吧。”黑泽崎说,想接过棉签,但庆子迅速地抽出了手,坚持自己来,黑泽崎意识到,她的气息不稳是在生气。

他沉默了一会,这时,庆子突然开口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庆子问,一迭声地,声音显得有点撕扯,“你要回车队了,在舆论的关头,为什么要给自己制造打人事件,你明明可以叫安保来…”

因为着急,她的敬语消失了。

黑泽崎浓黑的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