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神?态和语气,让朱厚烨觉得有些不妙。

“我也许不如孩子们聪明,我也的确一度患有失语症导致无法亲自执政,可是卢米埃,不管怎么说,我在王座上坐了也快二十年了。很多事情,我就是无法弄清楚原因,却也会有感触。所以,请告诉我,为什么当年安妮遇害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会是哈布斯堡?”

朱厚烨万万没想?到,玛丽的问题会是这个。

不等?他回答,玛丽道:“以你的智慧,你绝对不会想?不到狂信徒。但?是你的第一怀疑不是狂信徒,而是哈布斯堡。的确,以你跟我表兄卡洛斯的敌对关系,他会派出刺客,一点都不奇怪。但?是如果我是他,我会选择刺杀你,而不是安妮。安妮是女士,对女士有违骑士精神?,而且刺杀你,回报会更大。可是偏偏遇害的人却是安妮。假设卡洛斯同时?对你和安妮发布了刺杀密令好了。对你下手?,很好解释,可是安妮,安妮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安妮·博林当年肯定做了一件大事,而且是威胁到卡洛斯乃至整个哈布斯堡家族的王座的大事。

玛丽紧紧地盯着朱厚烨的眼睛,道:“你可以不说,但?是,我想?听实?话。”

回答玛丽的是沉默。

就在玛丽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她听到朱厚烨道:“玛丽,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有一份关于奥地利的情报。”

玛丽道:“奥地利?”

奥地利的情报那么多,又过去了三年,她哪里还?记得。

朱厚烨提醒道:“就是那桩悬而未决的法律案件。”

玛丽花了几秒钟回想?了一下,道:“是那个关于叫做伊丽莎白的女巫?”

“你相信这位伊丽莎白夫人会是女巫吗?”

玛丽道:“如果是女巫,那就应该把她交给教会法庭。可实?际上,这位女士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的法律诉讼和判决。那些人只是对她的仆人进行严刑逼供,然后又迅速杀死了她的仆人,谁知道是不是屈打成招。至于尸骸……其实?从?坟墓或者瘟疫坑里挖掘几具少女的尸骨埋在她的城堡里,并不难。没有进行任何的审判,恐怕是……就连诬告的人都知道,埋在她城堡里的尸骨都是栽赃,有很多人看见了;又或者,干脆只是谣言,根本就没有实?证。所以把她送到教会法庭,只会让她无罪释放。”

自罗马浩劫以来?,奥地利的王室法庭和教会法庭就成了绝对敌对的两?个司法机构。奥地利的王室法庭,只要?是直属王室的,绝对以维护王室哈布斯堡家族的利益为先;而教会法庭,毫无疑问,受罗马教廷的密令,肯定以给哈布斯堡家族找麻烦为首要?任务。

这种案子如果被移交法庭,教会法庭肯定会跳出来?,奥地利的王室法庭如果坚持这位伊丽莎白夫人有罪,那么教会法庭绝对会坚持这位女士是无辜的、被污蔑的。

教会的能量比哈布斯堡家族打多了,找几位虔诚的信徒做证人,作证那些尸骨都是从?别?处被埋到伊丽莎白夫人的城堡里,一点问题都没有。

朱厚烨道:“那么,你知道这个案子背后的意义吗?”

玛丽道:“背后的意义?”

“是的。”

玛丽想?了想?,道:“我想?,在以前,奥地利跟英格兰应该是一样的。王国境内,富有的女继承人是王室重要?的筹码,也是王室重要?的财富来?源。因为贵族们想?通过婚姻获得这些女·女贵族的领地和财产,就必须给王室一大笔钱。”

这位奥地利女贵族伊丽莎白夫人,显然也属于这种性质。

玛丽道:“我记得情报中说过,这位伊丽莎白夫人的丈夫已经去世,她前后五个孩子,全部夭折,案发的时?候,已经三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