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和烟酒的气味。

她端坐着,与周慈保持了一人左右的距离。

“周慈,你是不是有病?”

“我爱你。”周慈低声说。

车内昏暗,褚秋绪注意到周慈手腕上的鞭痕与青紫,又问:“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被虐倾向?”

“我爱你。”周慈浑浑噩噩,像是孤注一掷的困兽,声音嘶哑的又重复了一遍。

周慈知晓,褚秋绪从不信他。

她当他是变态,是疯子,是斯德哥尔摩患者,是吊桥效应亲身实验人员,他被她拉进地狱,又送向天堂,反反复复推磨敲打,成为了失去自我的木偶人。

车载音乐忽然响起,周慈清醒,抬眼望向窗外,太阳露出些许。车窗映出褚秋绪线条流畅的侧脸,周慈放肆的看她专心开车,嘴唇紧抿的模样,手指忍不住触了上去。

“我不喜欢车窗玻璃上留下指纹。”

周慈猛地缩回了手,嗫嚅的同她说了句对不起。

车子驶进西区,路途变得颠簸起来,这里好像比市中心要落后十几年,生活步伐都是慢的,和多年前的南区有点相似,那时候街坊小摊很多,人们大多淳朴善良,周慈对这个世界亦是抱有莫大的善意,思及此,他不可避免的怀念起从前。

褚秋绪不是本地人,那时楼里有个寡妇自杀,匆匆忙忙办完丧事,家人便把房子低价卖了出去。没过多久,褚秋绪便搬了进来。十几岁的女孩,听惯了各家阿姨神神叨叨的晦气言论,明明一个人住着却从来不会觉得害怕。她每天都会早起,穿着舒适的运动衣晨跑几千米,爱下象棋的老头常夸她是一个飒爽的好姑娘,而周慈躲在角落,想着该怎么把她爽利高马尾上的素色皮筋偷过来。

或许是上天赐予周慈的缘分,褚秋绪转进了他的学校,转进了他的班级。

褚秋绪成了轰动整个学校的风云人物,人人都爱的校草为她买早餐,人人都怕的恶霸给她送情书,少女身材出落极好,一个眼神就能把你勾得心肝都颤。

她生得成熟,思想亦然, 从不抗拒恋爱,不管是幽默风趣的英语外教,还是学校新招进的心理咨询老师,甚至是与她关系要好的学生家长,但凡是她感兴趣的,她都想试上一试。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关联的?

大概是某天,周慈看见褚秋绪为了逃避体育课撞青了自己的脚踝,她才不会怜惜那片雪白的皮肤,哪怕是负伤,她也十分愿意坐在观众席看着他们练习广播体操。

又是在某天,周慈看见用树枝将一只原本生机勃勃的红色蜻蜓大卸八块,羽翼拆断,头颅碾下,身体捣成泥,那一瞬间,周慈深觉,他成为了那只蜻蜓,他想被她摧残,被她破坏,被她……

深爱。

再后来,周慈撞见她躲在小楼梯间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