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子,看来容昭仪对你倒是安心得很呐。”皇上笑吟吟的看向我,目光中却放射着质问的光采。
“呃……回皇上的话,奴才在这里伺候着容昭仪是奴才份内的事,亦是奴才的荣幸;只有容昭仪舒心了,皇上来了才更舒心;皇上舒心了,才不会追思过去而着眼于未来。”我晕头转向的答非着所问,话一说完,我瞅上皇上那阴笑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在心里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刮子。
“不愧是为皇上办事的人,就是特别会说话。”容昭仪见我说她的好话,脸上美得跟什么一样。
“为朕办事?”皇上挑眉,再蠢也该听明白了那容昭仪的话中之话。
“奴才斗胆回皇上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这宫闱之中,哪个奴才不是为皇上办事的?即使是伺候各宫各殿的主子的宫女与太监,亦是如此。”我抢在容昭仪的前面把话给说圆了,真是的,自个儿是位主子,说起话来怎么如此的没分寸?就算想在皇上面前邀功,也得想清楚当初桓仲跟她说过的话。
“有趣,当真有趣。”皇上看我的目光有些了然,一抹玩味的色彩泛上他的眼眶,他偏头看向容昭仪:“这奴才醒目,朕就要了去做陪读的掌灯太监。爱妃若是缺了人手,只管去向总管太监要多两个奴才来使唤。”
“臣妾多谢皇上恩典。”容昭仪惊喜不已,我明白她的心思。在这后宫,比的就是自家的身世与在后宫的场面。人多力量大,场面也容易撑得起来,更何况是皇上开口赐的人?
这下,我如泄气的皮球一般没了力气,用屁股去想也知道容昭仪有多高兴用我换了两个奴才,哪里还会理我的死活?
“还不谢恩?”皇上身边的老太监阴阳怪气的斥着我。
“奴才谢主隆恩。”我无奈的叩首,木已成舟的事情,我又能如何?
这一下,我的身份真是显贵了起来。
御前伺候,皇上钦点。这在臣中本不多见,后宫亦是不同。反倒用在我这个‘小太监’身上,一时间,宫里如同掀江倒海的沸腾起来。
可是,掌灯太监哦,夜夜掌灯,他们以为是好差事么?
翻着白眼,我有些委屈。原以为皇上调我过去是为他解闷,谁知竟当起他的活烛台来。只道我轻松,你去撑一个时辰看看?手臂酸疼不说,那流下的烛油烫着了还不能叫喊出来。
偏这皇上励志勤俭,每每看奏章不到入夜三更,硬是不会就寝。都说后宫佳丽三千,不说夜夜笙歌、耳??厮磨,起码一月也要召宠后妃个大半吧。他倒好,竟是个清心寡欲的皇帝,月余下来,竟只如宠了秦婕妤两次、安才人一次、沈贵嫔四次,便不再分沾雨露了。
亏得他膝下竟还子息不少,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节制,反而使得那得恩宠的妃嫔们极易受孕。这倒是个有先见的帝王,很是明白养生之道哩。
“乏了么?”皇上抬眼看我。
“啊……”我确实乏了,想是我手摇晃得厉害,挡了他看奏章。“奴才不乏,比起皇上日理万机,奴才哪里辛苦。”
唉,这话说得,没事反倒被我说得像那么回事了:皇帝自己不睡觉,连累了奴才不得安寝。
我看我真是累了,老忘记自己不是这朝代之人,应当安份些。但当惯了大牌明星的我,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磨?说不得之前在储鸣阁还过得逍遥自在。
“那就陪朕说说话吧。”他放下奏章,转过身子来看我。“小言子,知朕为何要了你过来么?”
“奴才愚钝……”我的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呀……
“那日你在花园里说的一番话甚是有道理,朕只是不明白,你这小小太监哪来这般的心思?”皇上眯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