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认识我?新来的么?”男子皱眉,语气不佳。
我心一惊,该不会是皇帝在宫内微服吧?但这个可能性不大,要微服去宫外嘛,作什么在宫搞微服?难道想捉哪个妃子的奸情么?我暗自好笑,这纯是个脑子进水的猜测。
只怕是哪位王爷,心气高了些,不满我这小小太监眼力差,认不得尊驾。只需赔个不是便好,别要顶撞了他。
“小的是新进的奴才,真是奴才的狗眼没长眼力,认不得主子。”够卑微吧?
“叫什么名字,哪宫里当差?”男子冷哼一声,倒也没有生气,我只是磨不出他那从鼻孔哼出来的气是什么意思?
有些捉挟意味,可是――是对我么?一个小太监?
“奴才小言子,储鸣阁容昭仪手下当差。”不好,仿佛在哪听过西汉有一皇帝有龙阳之癖,坊间流传的断袖问情便出自这位昏君。莫不是这古代君王都有这癖好,他此番也看上我了?
冷汗自后背流下,我可不要被男人当成男人来玩弄啊……
“有趣,竟不知宫规矩,敢在这百花园流连?不怕皇上砍了你的手脚去么?”男子温然一笑,倒也随合。
看他那样子,我暂时应该没什么性命之虞。唔,帝王之家总是生得拘谨;一言一行总要表率于人前,没个轻松痛快的时候。总看那些个情节剧中,性格突异之人总能得这种人的偏宠。我若是分寸拿捏得好,少不得多一个牢固的靠山。
若是他看上我,我倒也不妨明说。他若真有龙阳之癖,必不会动我。若是喜欢女子,搞不好,我钓个王爷当夫婿也是不差。
“皇上是昏君么,只不过来这走动便要砍了我手脚。若是不准人来,何苦建这花圃来哉?”希望他受用,我这般轻松的语气,既是显见得我毫无见识,却也衬得我清新脱俗。
“哦?这话倒少听,你却是与他人不同呵。”男子神色一凝,目光聚在我身上。
“我是不知这规矩为何而定?但若皇上放不开这花圃,便是放不开前尘往事。”我找个石凳坐下,全然不理他仍站着。
“你怎知皇上有前尘往事?”男子并不跟着我坐下,目光如炬般烧向我。
我心下一顿,有些不知所措。完了完了,我当真搞错了。这男子,必是当今皇上无疑。若是寻常王爷,哪来的耐心与我聊这皇上与花圃的私事?我刚刚说了什么,竟引起他这么大的兴趣?啊,是了,我是说这花园的事情。
定了定神,我神情自若的说道:“人们常常以物来寄托对前人的思念。或是先人,或是情人,又或是知已却不能相守之人。”
我偷看了他的神色,那抹一逝而过的深愁已肯定了我的想法。“我若是那已逝之人,怎会愿身后之人为自己牵挂一生,不得安宁?”
男子深沉的看着我,目光阴晴不定。我知道我是在赌博了,前往后继的帝王者,若不能听得半分左意,便只能成为暴君。暴君是什么?是随时可以要你小命的人。我暗暗吞了一下口水,为自己的大胆有些懊恼。
“那依你所言,皇上当该如何?”男子走近我,直逼得我抑头看他。
“怜取眼前人。”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皇上有这么多的后妃,或许再也找不到自己倾心相爱的人,但总有人是真心爱慕皇上的吧?”
“你怎知这后宫的妃子是真心爱皇上?”他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
“不爱皇上,嫁进宫来作什么?”我眨巴着眼睛,故作天真道。
“为了权势,为了名利,甚至不是为了她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是为了她的家族能够长盛不衰。”他看向花圃中开得最艳的花朵。
“那当皇上,岂不是太可怜了?”我一愣,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心里已是知道他就是当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