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惯使重剑,哪怕有灵力护着,手掌也常年覆着层薄茧。
每每抚过,便如手上缠了层薄薄纱布,无端引来颤栗。
如同头回使剑,一开始他便处在茫然无知的境地,不知该往何处落,又该使出多大气力。
好在她尚有耐心,一一教着他。
他平日里寡言,学东西却向来快,更知晓举一反三的道理。如此摸索片刻,他便已熟稔许多。
在觉察到那阵从脊骨而起的微颤时?,他俯了身,含吻住她的唇,将那阵压抑的低喘尽数吞没。
3.
蒲栖明似乎对“气息”有了难以压下的执念。
自从知晓那两只兔子的来处后,他每次来看她时?,总要用灵术搜寻遍铸器阁的灵痕。
不光铸器阁,还有兔窝,两只兔子玩的玩具,甚而是兔草……每一处细节都不肯放过。
桑褚玉起先?并没发现。
直到有回看见他捧起一把兔粮,右手掐诀搜寻着上面的灵痕。
“栖明师兄,”她平静问道,“你在做什么?”
蒲栖明一怔,分外僵硬地放下兔粮:“是为检查兔粮好坏。”
“……昨天?刚买。”桑褚玉说,“我记得?还是你搬回来的。”
“天?热,放一晚上也可能?坏了,还需处处谨慎。”蒲栖明道,只字不提旁人。
这份警惕心难言好坏,不过倒有另一桩好事
两只兔子似乎都不怎么怕他了。
他向来有耐心,知晓灵兔惧怕他的气息,也会耐着性子等,直至它们适应。
闲来无事,他俩便会带着两只兔子去?森林里,他再化成黑蟒,追着它俩玩儿。
一为炼形,二来也顺便锻炼它俩了。
就这么过了几月,两只灵兔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偶尔他外出除魔,离开的时?间长?了,它俩还会将兔草编成小蛇的模样?,举起来在桑褚玉面前乱晃,意思是问她那条大蟒去?哪儿了。
再等他回来,惯常会去?禁地逛一趟。
一年春又过一年春,风挟着绿意,烧过这片广袤的荒野。
好在他常来,也不再沉默无声地蜷缩在洞里,而是游走在草叶间,看尽春去?秋来的每一处变化。
蛊(1)
1.
“你确定不会被发现?”桑褚玉跳过两块石板路间的水坑, 余光扫着周围的幽密竹林。
“不会。”巫召野走在她旁边,步子轻快,腰间的枫木剑一摇一晃的,“他修为大损, 这段时间一直在养伤, 平时连门都不出。又要养伤, 又要提防着我跑了,哪还有多余的心思管这些。”
桑褚玉疑道:“这都两三个月了, 还没好??”
两三个月前, 她从小仙洲刚回剑派, 就听一位同门师姐说, 无上派的那位幽荧祭司回去了。
剑派里的二?长老?本来想请他卜卦算个吉日, 谁知到了星宫何处都找不着人。
后来问了衡云子, 才知晓大祭司已经?回了幽荧, 且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据说是受了重伤,事发突然?,等他回了幽荧又过了好?几天?, 才迟迟将告假的书信寄给无上派。
她当时没细问,过了两三天?再见着衡云子时,便顺口提了嘴。
他只笑了声, 说概是因为巫盏整日戴着面具,天?黑看不清路, 摔了跤。又让她别把这事放在心上,省得那人被伤病拖死了化成鬼找她。
桑褚玉一时沉默到寻不出话应他, 再没提起这事。
后来还是巫召野聊起, 说是巫盏受了重伤,整日里给他写信, 催他回幽荧一趟。
这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