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与血液涌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只要稍一用力,动脉里的鲜红血液就会染红一切如此近的距离,哪怕是他恐怕也来不及反应。
只是一只普通的、弱小的诡异而已。
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动手,他周围的人类都是清醒的高玩,局面有利,那些危险的触手会被瞬间斩断。
……
但是他没有。
他可耻地沉默了。
他容忍着绝不属于人类的肢体一寸寸侵入更加危险的距离,被阴影遮盖的睫毛轻微地颤动着,本能与理智都在让他用最快的速度采取行动,但他偏偏违背了这两者同时发出的警告,就像是在留恋那种与威胁并存的……亲昵一样。
这是诡异。是不该容忍的诡异。
他缓慢抬起压住右手手臂的掌心先前那丝不应有的阴暗的妒忌再次在心中划过,左手自然而然地在座椅边垂下,落在冰凉而潮湿的、柔软的触手之中。
如果有人类注意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他疯了他被魔鬼引诱了。
张肆远却并不觉得自己是被谁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