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这才知道陆晓江都有孩子了。

西棠跟在李蜀安后面往屋子里头走,听到陆晓江跟李蜀安交待说钱东霖今天在新区有个会,这会儿才往家里赶,西棠走进屋子里去,看到方朗佲和青青都在里面了。

青青正抱着孩子跟钱东霖的女朋友说话,见到西棠进来了,拉着她坐到了她身边。

上回西棠在北京时在酒店见过青青一面,他们夫妻俩特地来看的她,西棠知道他们夫妇在警方那里给她做过人证,当时青青一见到她就哭了。

西棠说:“是我不小心,真的不关你们的事。”

方朗佲沉默地坐在酒店客房的沙发上,看着媳妇儿跟黄西棠抽抽噎噎地说了半天话,临走时他只温和地说了句:“西棠,你好好休息。”

方朗佲当时正和赵平津一起,为了孙克虎那件事儿,河北京城两地冒着险找了不少人,可是他知道,舟子和她就是这样了,有些事,互相都希望对方永远都不知道。

傍晚六点多钱东霖回来了,扫了一眼餐厅问:“舟子不来?”

李蜀安说:“差人去对门问了,说是今儿没空。”

西棠坐在沙发上,忽然暗暗地松了口气,心里又忽然涩涩的,特别不是滋味儿。

秋天的时候,成为公司的闲置艺人几个月之后,黄西棠以极低的价格,接下了林永钏导演的舞台剧《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夜》,倪凯伦给她签的约,签完了凯伦翻翻白眼跟黄西棠说,她要有这功夫,不如在家多睡睡觉。西棠才不管倪凯伦的风凉话,这是她毕业了这么多年后,再一次合作林永钏导演,更是第一次正式有机会演舞台剧,兼之有好一段时候没演戏了,戏瘾都简直犯了,竟然兴奋又紧张,她每周要在鼓楼大街的文工团排练厅排练三天,她的继母十分周到客气,自打上次她来了家里一趟,西棠第二次去,继母就领着她参观了家里给她布置好的一个房间,西棠知道那应该是他父亲的意思,据说她的哥哥因为父亲景博实跟他母亲离婚而后娶了家里的保姆,十分有意见,常年的外驻部队不愿回来,这个当家的女人也不容易,自已跟死去的前夫生的三个孩子留在了太原老家,却在景家小心翼翼地讨好着现在丈夫的儿女,西棠婉拒了继母住进家里的邀请,仍然住在公司的酒店里,但基本每次来京,都去看看爷爷奶奶。

那段时间,黄西棠在北京住了一阵子。

李蜀安常约她吃饭,那么忙的人,为了迁就她的排练时间,有时候晚上八九点了两个人才能在餐厅里坐下来,有一次他约了她,临时又被部里叫回去开会,西棠在排练没接到走电话,走到外面一看,他的秘书还特地等在剧院外,就为了特地给她解释一句话。

西棠偶尔也去国盛胡同,钱家这段时间喜事不断,陆晓江和钱西扬新生的儿子从美国带了回来,钱东霖正在筹备婚事,两家的孩子都是发小儿,每回宴席都少不了要招呼一声赵平津,西棠偶尔也见过一两次赵平津,但次数也很少,他忙,大家也都知道他跟陆晓江不对付,一般有陆晓江在场合,他基本都不出现,他是不待见陆晓江还是为了和她避嫌,西棠也无从知道。

京城里的圈子就这么一点点大,西棠知道她跟赵平津的事儿,李蜀安未必不知道,但西棠不说,他从来不问,他真的是一点难堪都不给她受。???

年轻时候谈恋爱,心里的爱意滚烫狂烈,手里拿着的都是捅向对方的最致命的刀子,常常扎得彼此血肉模糊,恨不得让对方真正明白自已有多痛。

而今心里疲倦而平静,才明白这种体贴有多珍贵。

有一天晚上在国盛胡同,西棠正好过来拿点中药,被小姑娘心心缠住了陪着做了会儿手工作业,八点多时赵平津进来了,看到屋子里有陆晓江,将手上的一个袋子递给钱家保姆,拍了拍钱东霖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