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可以报考吗?”
男人透过他的水晶眼?镜, 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当然可以,但最后能否被录取可就很难说了。”
“谢谢先生, 请为我报名吧。”
几天后, 我参加了大学?法?律系的统一考试, 整个考场里, 我是唯一的女性, 我受到的关注不下于动物园里的珍兽。
之后我回到旅馆, 等待考试结果。
父亲是闲不住的人, 他最近早出晚归, 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见我总是一脸忧虑, 他鼓励我出门走一走,还说要带我去?见识一场盛事。
我跟他乘坐城市电轨出门, 结果发现大街小巷都?挂满了鲜红色的鹰旗和宣传海报,马路上偶尔会?跑过一队队臂套袖章的葳蕤党队员, 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军大衣,脚穿厚重的黑皮靴,在大街上发放传单。
然后我在城市中心一座广场上看到了令我终生难忘的场景,葳蕤党的党魁兰斯特希尔顿在这里举行了一场公开演讲。
一座像马戏团似的巨大帐篷里坐满了人,到处悬挂着鲜红的鹰旗,观众们兴奋且期待地等待着,每个人都?有着极高的热情,台上的乐队演奏着振奋人心的进行曲,人群从?门口涌入,每个人都?被塞了一本工人党的宣传小册子。
不久后,入口处传来‘万岁’的呼声,一位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在两队年轻护卫的护送下,迅速走入场内,登上了舞台。人们兴奋地起?身,高举着手?大喊‘万岁’,他们甚至踩在板凳上欢呼,掌声如雷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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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中年男子正?是兰斯特希尔顿,他向众人鞠躬,然后举起?一只手?,向各个方向行了个军礼,场上的呼声瞬间?像是要掀翻屋顶,直到一阵犀利的号角声响起?,现场才安静了下来。
兰斯特站在舞台中央,用一种缓慢而有力的语调开始了演讲,他没有用手?稿,犀利的语句就从?他口中喷薄而出,我不得不承认他极具煽动性,我的心随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个挥手?的动作而起?伏,时而愤慨,时而激动。讲到动人处,我想跟着落泪;讲到苦难时,我跟着叫嚷;讲到希望时,我大声欢呼。就好?像在这种场合下,我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只能跟着成千上万观众一齐为台上的演讲者神魂颠倒。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两队约数百人的灰衫军扛着旗帜,手?行军礼,踢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入会?场,鲜红的旗帜上用金线绣着老鹰,他们像古代的骑士一样,用手?中的旗杆一下下撞击地板,发出震撼的声音,随后全场的观众起?立行礼,一齐高呼‘万岁’,‘万岁’。
这场面太震撼了,如同古代神圣的宗教仪式,观众们神情肃穆,或眼?含热泪,或激动狂热,连我也?被这情境感染,起?身跟着欢呼……
……
几天后,我接到了圣安慕斯大学?法?律系的来信,他们邀请我参加面试。
面试的那个早上,天雾蒙蒙的,太阳散发着浅黄色的光芒,看不清轮廓,风很大,天边的白云像奔腾的骏马一直向西飘去?。浅浅的天光洒在墨绿色的苔藓上,洒在不远处浅蓝色的湖水上,洒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几只寒鸦鸣叫着飞过半空,更给秋日?增添了几丝寂寥的气息。
面试处的长廊里,面对?面坐着两排人,一位身材消瘦,完全秃顶的先生宣布说:“今天进行法?律科第五场面试,被叫到名字的跟我进来,其他人在此等候。”他掏出一张纸看了眼?,喊道:“马尔科·桑德斯。”
一位身穿深棕色正?装,打着领带的年轻先生起?身,深吸了口气,走进考场,而其他人都?默默松了口气。
走廊里安静极了,安静到只能听到紧张而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