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无法报警,他能被带出来,说明连刻默许了,报警如果查到黑市对他没有好处,那些人一丘之貉,想给他找麻烦简直易如反掌。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陆封覃远远的。
“你......冷静一下,我需要去问问,你别冲动。”佣人试图安抚他,迟年呼吸逐渐平缓。
“快去。”他执拗地转过头,不想让自己不争气的眼泪被人看见。
陆封覃坐在黑色的长桌尽头,看完屏幕演示,目光扫视一圈,说:“B组的系统网路太散,重新设防火墙,或者重新布网。”
刚说完,下面有几个人就面露难色,连大屏旁边站的人都紧张地扶了扶眼镜。
见无人答话,他直接将视线落在那几个人身上,钢笔放下发出不大但很清脆的声音,“有什么意见吗?”是认真的询问,但那语气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是另一番不动声色的压迫。
那几人没有被点名却一瞬间如坐针毡,推三阻四下,组长带头答话:“防火墙已经买了最贵的了......”言外之意他们已经尽力了。
“哦?”陆封覃转了一下椅子,直视着他,眼镜的光折射在那人的胸前。
“资金不够?”他看向A组的人,意有所指地说:“需要我帮你们问一下A组,他们是如何用同样的防火墙做出不同的防御指数吗?”
“或者,”又看了一眼其他几个组员,目光从镜片后射出让人背脊发凉的光,说:“再从我的钱包里给你们拿点?”
枪打出头鸟,组长瞬间汗流浃背,脑门上油光发亮,像一个瓦数很高的灯泡快要负荷过载爆炸了。
“不......不用了......”他的声音很虚,隔着空气不敢往前传递似的。
“不用就改。”陆封覃语气冷下来,会议室的温度一瞬间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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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手机陡然响起,所有人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陆封覃不耐烦地一把抓起,看了来电显示后皱起眉,接通。
“喂,陆先生,那位,一口饭都没吃......”佣人为难地说着,更多的是害怕,毕竟跟陆封覃交流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陆封覃正烦着,一时间没想起“那位”是谁,抬手摘下眼镜随便应到,“嗯。”
见他态度冷淡,佣人更是觉得电话烫手,支支吾吾地说:“他执意要离开。”
陆封覃这才想起什么,不合时宜的画面涌现出来,拇指和中指按着两边太阳穴,他沉默着。
佣人也不敢催促,静静地等待发话。
陆封覃本质上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他对一切事物都保持着松散的掌控感,强势掠夺让他觉得粗鲁,他更享受让对方自觉跪服。
对迟年的一时兴起已经让他觉得有失分寸了,他不太喜欢这种野蛮的求欢方式,尽管这确实是一次绝无仅有且令人沉醉的欲望快餐。
但也只是快餐。
他思考了几秒钟。
“让他走。”
“这是陆总给你的,你现在可以离开了。”迟年坐在床上,面前是陆封覃的助理递过来的一张卡。
他有点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
助理始终保持着礼貌得体的微笑,说:“这是陆总给你的一些补偿。”
果然,上流社会的人渣作风真是让他亲眼见识了。
迟年觉得可笑,抬手打开助理的手,卡片应声落地。
助理机械表一般的脸裂了一瞬,也只是一瞬便很快恢复,他将卡捡起来,放在迟年的手边,保持微笑到最后一秒。
“请慢走。”
迟年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这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