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瓶子,一边踩一边咒骂,恨不得将其踩碎,塑料的药瓶很快裂开。
有人来敲门,阻止了迟敬中正在砸东西的暴力行为,他颤抖着看向门口,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现出在狱中犯病时被狱警电击的画面……
他冷汗直流,嘴里喃喃自语地说着对不起。
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躲到角落等敲门的人离开,迟敬中在黑暗中冷静下来,他伸手捡起地上的一粒药片放进嘴里咽下去,然后蜷缩起因为病理性的不安而不停发抖的身体,一直睁眼到天亮。
太阳升起之后,他在极度清醒的意识中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尚未苏醒的筒子楼,去了阚舟大学。
阚舟大学很大,站在恢宏的校门口,迟敬中感觉那横架半空的门楣在阳光的照射下极其刺眼,他甚至不敢直视。
他走近大门,与保安争执半天,他闯了进去,撞坏了门口学生刷卡的闸机,警卫室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一路抓人询问无果,他随便跑到一个系院,挨个教室找迟月,拦住路过的同学恶狠狠地问迟月在哪,快要闯进办公室的时候,后面的保安追上来制止了他,将他拖了出去。
他被丢在侧门的道沿上,撞翻了一个很大的垃圾桶,里面的残羹剩饭洒在他的身上,在保安的唾骂之下,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佝偻着身子离开。
“藏得可真严实,小杂种……”他骂骂咧咧,因为一无所获而气愤不平,语气带着森冷的寒意,“等老子找到了不弄死你们!”
他一出狱就打了监狱给的电话,都是空号,迟年和迟月摆明了不让他找到,躲瘟神似的躲着他,今天来学校也没找到人,打听几番甚至没人听说过迟月和迟年,好像他们根本不是这个学校的一样,迟敬中不知道他们俩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让学校直接泯没掉他们的消息。
回去的路上他想了一路,十几年的牢狱之灾和如今这人不如狗的日子,归结缘由都是那个女人害的,现在她那两个儿子对他也是不管不顾避如瘟神,他得讨回来。
要讨债首先得见到人。
“躲着我是吧,”他冷笑一声,面目变得丑恶,声音从牙根咬着吐出来,“我会让你亲自来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