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笑了笑,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说:“他应该很想打死我和迟月。”
陆封覃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迟年转头看着陆封覃,他的眼神轻飘飘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因为是我们报的警,在法庭上一口咬定他的罪。”
他的语气好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神情却又冷漠得让人心悸。
“然后一路送他进了监狱。”
迟年目光笃定。
“他出来之后不会放过我们的。”
暖的日光和温度,迟年的话却犹如寒冬。
两人牵着手绕着主楼一边走,是正对着太阳的方向,旁边楼下外围是当季初次盛开的晚香玉,有专人修养,长势非常好,花期也难得延长了一个月。
陆封覃单手抄兜牵着迟年慢慢地走过,沿路的晚香玉气息将他们包围,他们像一对般配的情侣。
“你想怎么处理他。”陆封覃放慢脚步,交握的手轻轻捏了捏迟年的指尖,他的声音低而稳,沉落在迟年的心里。
低头看着脚下,迟年沉默片刻,待到心口静下来,他说:“我只想他离我远一点。”
陆封覃看得出他在思考什么,等待着他。
“活着吧,活着比死了会更让他痛苦。”
迟敬中怕死,但他活着的每一秒都比常人要煎熬太多,控制自己癫狂的心,废墟般的意识和大脑,又不断失控,徘徊在崩溃的边缘,这些抓不住又沉甸甸的东西不停地摧毁他又唤醒他。
而他毫无办法。
幼年时的迟年经常看到迟敬中发病,他砸碎家里的一切大型家具,用刀砍破墙壁,抓着他们母亲的头发狠狠地撞桌角,然后抽搐、发抖,他不像一个人类。
迟年和迟月旁观着这一切,从开始的恐惧到最终的漠然,他们甚至开始可怜他。
“希望他活下去。”看着湛蓝的天空中自由盘旋的鸟,迟年叹息似的说。
风吹得花园里的草木簌簌地响,声音听起来清爽治愈,迟年耳尖突然一凉,他转过头。
“好看。”陆封覃伸手自一旁摘了支晚香玉别在迟年的耳后,他看着迟年,很认真地夸他漂亮,目光像慢慢融化的冰川,又带着微不可查的动容。
迟年怔愣在原地,颊边的花瓣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风吹来时,颤颤地贴着他摇摆的发丝。
陆封覃倾身虚抱着他,手掌很轻地顺着他的后脑,直至脖颈,一遍又一遍,是一个安抚的动作。
迟年听见他说。
“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37、不许动
吱呀
陈旧的老式木门被推开,阳光自门口倾泻而入,照在积灰的地板上,像一层肮脏的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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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人递上钥匙,说:“只有这间了,你一个人住够了,救助金待会来办公室领。”
说完就离开了。
迟敬中站在门口,看着四十平米不到的房间,感觉像是进了另一个监狱。
司法部给他分配了住的地方以及数量不多但够他日常开销的生活费,尽管这条件还不如狱里。
老旧的筒子楼,隔音效果极差,人又多,迟敬中在这种环境下更容易发病。
夜里楼下麻将馆的声音让他烦躁不安,他起身去拿药,手不稳将药瓶碰到了地上,看着药瓶咕噜滚落到柜子下面,迟敬中滞了一秒,突然大步走过去一脚踢倒柜子,上面的东西一瞬间噼里啪啦摔在地上,巨大的声音盖过了楼下麻将馆和左右邻居所有的噪音。
捡起药瓶用力砸向门背后,瓶身和盖子被摔得分离,药片在空中散落,迟敬中疯狂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