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终于承认疼痛。

陆封覃装作没听到他的话,裹着一身骇人的低气压往停车场走。

将迟年放进车里的时候,他是很轻的,但是迟年仍旧不停地喊疼,陆封覃怀疑他不是洗掉了标记,而是摘掉了腺体。

“陆……陆总……”那个接送迟年的司机站在一边,出声时怕得要命。

陆封覃解开西装扣子脱下来盖到迟年身上,然后转身看着他:“贺七。”叫的是别人。

旁边走出来一个长相文气的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站在陆封覃身边。

“带他去你那。”陆封覃的声音很冷。

那个叫贺七的男人微微点了一下头,镜片挡住了他阴森的目光。

“陆……陆总!别这样对我!求您了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您原谅我……别这样惩罚我,我不想死……求求你……”他用力地磕头,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地面,空旷的停车场震起沉闷的回音。

陆封覃的油门声将之掩盖。

贺七的人把他带走了,陆封覃从家族接手GNC之后就不再碰地下的那些事了,但这不代表他就此金盆洗手,贺七一直跟着他,为他处理不能在明面上处理的人,不会都弄死,陆封覃还是尊重生命的,但是送到贺七手里,活着还不如死了。

又开始下雨了。

迟年昏沉了两天,雨下了两天,空气变得潮湿滞闷,好像太阳再也不会出现了一样。

陆封覃一直待在家里,待在迟年身边,形影不离,给他喂饭,给他洗澡,抱他上厕所,只是不再跟他说话。

追文)2三'呤六久?二三久?六.

第三天晚上,助理带着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来到竹园,交给陆封覃之后又匆匆离开。

陆封覃上楼进卧室,坐在床边打开那个精巧的盒子,里面是一个银色的圆环,有五毫米粗,内侧刻了一圈大写的字母“L”,上面挂着一个银色的铃铛,很小。

他撩开被子,捉着迟年的脚,摩挲那细白的脚腕,小腿,还有圆润的脚趾。

然后将那银色的圆环戴在了迟年的脚上,扣死。

食指拨了一下上面的铃铛,声音很小,外面的雨声再大一点都听不清楚了。

迟年被他弄得不耐烦,在睡梦中哼唧了一声,脚缩回去。

陆封覃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内置软件,屏幕上显示出一张电子地图,地图的中心亮着一个喇叭形的放射光点,一闪一闪却不动,下面文字标注的位置是:竹园公馆

随着他打开那个软件,被窝里那枚铃铛的铃芯闪着细微的,红色的光。

像一只蛰伏在黑暗里的眼睛。

标记还没捂热就被老婆狠心洗掉,有点惨。

(是洗标记,不是摘腺体)

18、回忆tiao孝文

雨整整下了一个星期才停,给坐落在郊区的竹园公馆蒙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大雾,太阳终于出来,穿破灰败的云层,照在被浸泡得软烂的泥土上。

陆封覃站在窗边,决定带迟年去医院复查。

“只是去看一下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他坐在床上给迟年穿袜子,语气像在公司开会那样严肃地劝迟年,因为迟年拒绝去医院。

“走吧。”牵着迟年的手腕,他直接将人带了下去。

陆封覃没有问过迟年洗掉标记的事,一句都没有提起过,就好像这件事没有发生或者无关紧要一样,但他又总是无意地散发出他很生气的气息,用冷冰冰的态度,或者像今天这样执意带迟年去医院。

不过迟年不会在意他生气与否,洗掉那个陆封覃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标记才是他的目的,至于后续如何摆脱陆封覃,他暂时还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