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坐在外间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阿嚏!”

裴行野端着水杯出来,悄声掩上门,将一声喷嚏关在门后。

他哭笑不得地看向方彧:“方上将,虽然安达先生有时候说话的确很……但你也不能动手呀。他自打受伤后,身体又不好,万一再病一场怎么办?”

方彧站起身:“……对不起,裴提督,我错了。”

“你和我说对不起干什么?”裴行野失笑,“你又没拿水管喷我。”

方彧:“……”

裴行野笑说:“再说,还管我叫裴提督呀?”

方彧心虚道:“阁下们真要我接管廷巴克图?”

裴行野将杯子放在桌上,笑说:

“你以为你这个上将是白捡的?他一贯会把人往热炕头上赶,烫屁股得很呐。”

方彧默然。

裴行野弯着眼:“别是又在琢磨辞职报告怎么写了吧?”

方彧一惊:“没、没有。”

裴行野半真半假地玩笑:“你可不要动这个心思中微子基地要搬到廷巴克图去了,你就是他们最大的后台。你一辞职,他们可没处讨钱当心小顾来找你淌眼抹泪。”

方彧无法想象再次身陷这种美丽图画,不由骇然:“!”

裴行野想了想,笑道:“先别苦着脸,倒还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方彧:“……我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雪朝和我们联系上了。”

方彧:“?!他没死?可叶仲说他死了!”

裴行野颔首:“没有。叶仲的嘴一天到晚跑星舰,她的话听个响就行。”

“他怎么活下来的?他现在在哪?怎么样了?”

“……”

裴行野端起茶杯,以沉默回答了所有的提问。

方彧叹口气:“都不能说吗?”

裴行野温和地笑了:“他很重要呀,他正在敌人的心脏。”

方彧紧紧盯着他。

裴行野垂着眼睫:“这次你去廷巴克图,大概还会和他合作。他提出如有可能,希望在执行这个任务后,就回到后方来……”

方彧:“我明白,我来配合。”

裴行野双眼弯弯:“你倒是积极主动军部本来是不希望这样一位优秀的……咳,关键还是唯一的……情报工作者过早撤退的。”

“但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体情况,确实已经难以为继……”

裴行野顿了顿:“联邦是基于公民的福祉建立的,我们不希望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有权命令谁去献出生命。”

方彧冷笑:“哦,原来联邦是基于这么高尚的目的建立的。”

裴行野:“哎呀,方将军,我们至少允许他回来你好歹偶尔也表现出一点虚伪的配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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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用喷水器滋了安达阁下一头,致使人家第二天就发起烧来

方彧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又逢军部催促、巴特蒙威逼,遂灰溜溜准备走人。

她去安达家中向老上司辞行。

安达裹着毛毯,坐在躺椅上,脸色苍白,两颊却如云蒸霞蔚,有点可怜巴巴的。但他的眼睛却很怨毒,神色幽幽。

“你来了。”他声线嘶哑。

没想到他这样脆皮,方彧再次赔礼道歉:“对不起,阁下,下官以后绝对不动手了。”

“什么,你还打算动口吗?”安达很精明地挑刺。

方彧:“……”

他喘了口气:“你打算带谁去廷巴克图?”

方彧老老实实汇报:“就是第七军团的旧部,要塞那边还有原有的驻留官兵……”

“我是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