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声音,僵在原地的阮奕渲终于骤然回过神来,猛地撑起身子直直地看向刚刚那道清冽的嗓音响起的方向。

容貌俊美的青年似有所感地抬起眸,“怎么?”秀逸的眉宇微微蹙起,望向阮奕渲的狭长清明的凤眸里透出一抹关切,“身体还是很难受?”

“没,没有。”阮奕渲下意识回道,忙垂眸收回了视线。然而当垂落的视野里映入一片深灰色的衣角时,他浑身一震,整个人又一次僵住了。

“难受就说出来,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身边再次响起了最初那道低沉的嗓音,声音里的笑意沾染着属于对方的温度,阮奕渲只觉鼻尖一酸,身子终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

“嗯?”眼前的光亮突然暗了下来,泪眼朦胧的视野里一张熟悉的刚毅面容凑到了他面前。男人端正锐然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担忧和惊讶,“小公子,怎么哭了?”

“……拓……”阮奕渲缓缓抬起头,颤抖的唇瓣翕张,半晌却只挤出了个沙哑的音节。

“是哪里不舒服?”见他这副模样,男人忽地收敛住先前的笑意,忧心地问道。

不远处的阮翊泽见状也走了过来,“二郎,你怎么了?”

然而他话音落下却见少年颤抖得更厉害了,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扭曲成一团。

“这,这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周拓见阮奕渲这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不由一惊,一时不察竟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话音未落,从身旁投来的微冷视线让他立时又反应了过来,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周拓赶忙补救道:“咳,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未曾想,没等他找补完,身前满脸淌泪的人已猛地朝他扑了上来。

少年箍在腰上的双臂用力到周拓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而那张湿漉漉的脸蛋更是埋到他胸前哭得撕心裂肺,“拓哥!!!”

周拓:???

......

街边市集上喧嚣热闹,目之所及尽是张张热情洋溢的朴实面容。叫卖声、吆喝声乘着风飘了过来,一片鲜活的人气儿亦随风扑面而来。

仲夏灿然的日光挟裹着这片热闹鲜活穿过半开的窗牖洒落入室,阮奕渲披着外衫赤脚踩着一地明亮倚在窗边垂眸看向窗外,街上人群来来往往,他微微偏头,将晒得有些发烫的脸颊轻轻贴在窗棂上。

“堃风镇……”

“起来了?”忽然,男人低沉的嗓音伴着门扉推开的吱呀声在身后响起,少年眼睛一亮,脸上的郁色茫然瞬间消失不见,他蓦地转头看过去,眉目间只剩下了纯粹的欣喜,“拓哥!”

周拓看着阮奕渲一阵风的朝自己跑来,连忙往后退了些距离,“站住,我手里端着东西。”

他将手里氤氲着热气的瓷碗放到桌上后才又伸手用手背碰了碰少年凑过来的额头,脸上笑意旋即浓了几分,“倒是不发热了,没浪费这些天喝下的药。”

阮奕渲嘿嘿两声,顺着周拓的动作跟他一起坐到了桌旁的圆凳上。

他其实病得并不严重,之所以在周拓面前装得难受不过是为了找借口同对方亲近,以及不想阮翊泽和男人多有接触。现在阮翊泽不在,自然他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拓哥,你先前去哪里了?我起来怎么没见到你?”阮奕渲乖巧地端起桌上盛着药的瓷碗吹了吹,跟着在男人的目光下一点点将药汁尽数喝了下去。

“在镇上遇见一个熟人。”周拓随口应着,顺手将桌上装着栗子糕的小碟推到阮奕渲面前,自己则从旁边捡了个梨啃了口。咬了几口后他似是想起什么,抬眼觑了眼鼓着腮帮子吃糕点的人,有些好笑地道,“你小子,醒来不问你哥,老是关心我作甚。”说话间他不由又想起那日在林中阮奕渲声嘶力竭抱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