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不齿*长，腿074老啊姨074整理

病床上的程尘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手指动了动，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声音低到快听不见。

“渴。”

江澈愣了愣，骤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眶看着程尘，“了了……了了你醒了，渴了是吗，我给你倒水。”

他用袖口擦干眼睛，接了一杯温水回来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喂他。

程尘几乎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水顺着嘴角流到衣襟。

江澈把他的虚弱苍白看在眼里，心脏每跳动一下就疼一下。

他拿纸巾擦干程尘嘴角和衣襟的水渍，然后拿了根棉签沾水一点一点喂。

就这么喂了小半杯水，程尘抿了抿润湿的淡色的唇，微微偏头，意思是不喝了。

江澈放下杯子，眼神又逃避又渴望地看着程尘的脸，有好多话憋在心里，一时间却只能说出一句单薄的：“对不起。”

他轻轻握住程尘冰凉的手指尖，俯身低头吻了吻。

“对不起，了了。”

程尘指尖在他手心里微微挣动，江澈便放开了他，不想让他多余耗费力气。

江澈很想向他解释，解释他并不是装作不记得，解释和葛念的联姻订婚还有出国留学都是假的，又害怕他现在精力不济，精神状态不好，再刺激到他。

他想开口说些别的什么，程尘却闭上了眼。

于是江澈就没说话，静静地坐在床边注视着他，身上释放出浅淡的薄荷味信息素安抚。

过了大概有半小时，苏佩和宋文从外面推门进来。江澈听到响动，站起身，走到门边压低声音：“出去说，了了睡了。”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床上的程尘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发呆。

今天一早起来他就觉得身体不适，在浴室洗漱的时候突然脑袋发晕，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扭曲地晃动。

他撑着洗手台好一会儿没缓过来，后来站都站不稳，只能靠着冰冷的瓷砖滑坐在地板上，心悸得厉害。

等到身体上那种强烈的不适感褪去，焦虑悲伤的负面情绪又把他淹没。

他想，有什么意思。

反正他没有家人，没有牵挂。

独自坚持这么多年，其实也找不到继续生活的意义。

学习高考，只是按部就班像所有人一样，照着既定的人生轨迹麻木前进。

对他来说，生活只是在麻木的活着而已。

他跌跌撞撞从地上起来，从房间里拿出一把小小的美工刀又回到浴室。

他想这毕竟是苏会长的家，并不想过多的麻烦她。

但是真的很抱歉，他实在没有力气和精力找一个专门自杀的地方，只能借她的浴室用一下，起码方便清理。

他靠坐在浴缸前，用美工刀缓慢而坚定地一下一下划开左手手腕的单薄苍白的皮肤和血管。

他并不熟练，就像许多割腕的人一样，只能割破皮下的毛细血管和静脉血管。

美工刀很小，也并不锋利。

他坐在地上开始后悔，应该拿一把大一点的水果刀或者厨房里的菜刀，但是他没有力气站起来重新去换了。

血一开始流得并不多，不一会儿就凝固。

于是程尘拿着刀一道一道地补，凝固了就划开。

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体温逐渐变冷，身上也彻底没了力气，美工刀从右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仍在流血的手腕，缓慢而疲惫地闭上眼睛。

如果，能解脱就好了。

*

然而再睁开眼，就像现在这样，鼻尖是刺鼻的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