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尘摇摇头，他现在很疲惫乏力。

差不多从他开始惊恐发作过去了10多分钟，现在正是他身体和精神都最不适的时候，恐惧、焦虑各种负面情绪到达顶峰，身体不受控制细细发着颤。

江澈见他这幅模样，凌厉英气的眉皱得越发紧，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死结，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站起身打算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医生，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校服外套的袖口。

“别走。”

江澈惊讶地看向攥着他衣袖的手，有种陌生的隐秘的情绪从心底里渐渐浮上来。

怔愣了几秒后反应过来，反握住了他的手，“我不走。”随后紧挨着程尘坐下，没放开掌心里出了虚汗的那只冰凉的手，拇指安抚地摩挲着他的手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程尘今天身上的苦橙味儿比平时都要浓，仿佛能从其中感受到他的不安和焦躁。

过了一会儿，用另只手解锁手机，找到家庭医生的微信。

【缺水：林医生，在忙吗？咨询您个事情。】

那边很快回复。

【林铎：不忙，你说。】

【缺水：有心悸、胸闷、气急、出虚汗这些症状，但不是心脏问题，能知道是什么病因么？】

【林铎：没当面见过病人，不太好说。如果不是心脏问题的话，可能会是其他的躯体性疾病，比如甲状腺功能亢进、糖尿病、低血糖等，这些疾病都有可能出现你所说的那些情况。】

【林铎：没有更多的信息吗？病人情绪呢？如果情绪不太好，也可能是精神类疾病比如抑郁症，或者焦虑症等。】

看到这条消息，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回复。

【缺水：知道了，谢谢。】

【林铎：不客气。】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过了快半个小时，程尘才从那种快要濒死的感觉里抽离，发晕的脑子渐渐清醒。动了动麻木的手脚，才发现两人交握着的手，程尘面上少见地浮出一丝尴尬，不自在地动动手，想要抽出来。

江澈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没多停留，便顺着他意思松开了手，侧头看了看他的脸，开口问道：“现在好点了？”

程尘点点头。

“不是心脏问题，那是怎么了？之前看过医生吗？”

程尘明显不想和他在这个话题上多谈，摇摇头说可能最近没睡好。

江澈见状便不再多问，“要现在回教室么？快上课了。”

“好。”

话毕，两人便起身往回走，程尘看到被江澈一脚踹开的此刻正安详地躺在地上的门时顿了顿，又继续下楼梯。

江澈跟在他身后，握着手机看着和家庭医生的聊天界面若有所思。

24 生日*长，腿024老啊姨024整理

12月12日那天，程尘请了假。一早就坐车去了郊区的墓园，手里拿着一捧白菊正站在父母的墓碑前，黑白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亲昵地靠在一起，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幸福。

“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

“你们在那边过得好吗？”

“我成年了。今年上高三了，成绩还不错，前两次月考都是第一。小时候你们让我学的美术这两年也捡起来了，只不过没参加过正经的比赛，只拿来画稿子赚钱了。”

沉默了半晌，才继续开口。

“我，生病了。”

“之前没告诉过你们，怕你们担心，但我前两天太难受了，像是要死掉了一样。”

“爸爸妈妈。”

“我好想你们。”

程尘无声地流着眼泪，长长的睫毛被泪打湿可怜地搭在眼帘上，晶莹的泪珠从两颊边汇成一线挂在尖巧的下巴底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