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又不是固定不变的,每次有星辰升入宇宙,轨道就会发生改变。我们还需要自己改变大小力道,协调轨迹,避免相撞。】

【他们自以为掌握规律,也不过是运气好,近千年没有新星辰飞升罢了。若你的计划达成,很快就会有许多新星辰入空。他们就要重头再看千年了。】

【有什么意义?有必要么?】

黎应晨定定地看着天空,突然无端想起一句在别处看过的话来。

她低下头来,噗嗤一笑。

这一笑,打断了某个情绪激愤的风水先生。吊树影皱着眉抬起头:“小主公,你莫不是信他们的鬼话吧?”

“人家摆事实讲证据,逻辑清晰推论准确,我为什么不信?”黎应晨一摊手。

“……”吊树影叹口气。

“我知道。我并不认为他们的结论是错的。”

吊树影无奈地坐下来:“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这是我的主观问题。我不该在这里影响您的判断。抱歉。”

“没事。也不用真把我当领导。”黎应晨翘着二郎腿问,“普拉瓦卡说你也研究过,怎么回事?”

吊树影抓抓头发,憋着一口气:“都是陈年往事了。没必要扰您心神。”

“我想听还需要你允许?”黎应晨瞬间忘了上一秒说过的话,任性仰头,“让你说就说。”

“……”

吊树影闭着眼睛,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口:

“我……曾经也致力于天象学。”

“不如说,我就是因为天象学,才入了摘星楼的大门。”

“在我人生的前三十年,这是我最大的兴趣。”

“我不仅爱看,留下手稿,”他垂下眼睛,“还花许多人力物力,建造了数个位置绝佳的观星台。”

“我研究此道,下属百官多有跟风,天象学一时蔚然成风。”

“那天我照例去观星,众人夹道相迎。却突然有一个母亲抱着刚断奶的小女儿,冲破人群,在我面前高高举起。她哭着求我发发慈悲,母女已经五天没吃饭了。”

“那母亲很快被我的侍卫押了下去,却还是拼命地伸出手,将那孩子递交到我的手里。”

“我挥退了侍卫,将孩子和母亲留了下来,下令给些衣物食水。母亲喜极而泣,千恩万谢。”

“我以为万事解决,低头一看,才发现……”

吊树影顿了顿。

“那孩子其实早就已经断气了。我手里的只是一具尸体。”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登上过观星台。”

“那小丫头才那么一点大,到死还没一个象限仪重。”

吊树影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世道险恶,黎民如在水火之中。我思兴亡继绝,救世图存,比看星星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