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稳定了不少，除了憔悴些看不出疯狂的痕迹，陈姨却有些不放心，出声想说什么被应晏制止了，他笑看着沈知遇，说：“怕不怕血？”

沈知遇没说话，走了过来。

应晏让陈姨出去了。

沈知遇看起来像个冷情的人，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可当他坐在应晏身边，拿过他手里的镊子去取碎片的时候手却抖起来，他比陈姨还下不得手。

“去看生。”沈知遇蹙着眉：“太严重了。”

“夸张了。”应晏笑了笑，将镊子从他手中拿过来，动手前看向沈知遇：“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沈知遇像是没听到这句话，就那么看着，可应晏知道他在愧疚，也舍不得这个时候还加重沈知遇的心理负担，等了会儿依然不见他的反应，应晏便拿了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盖在了沈知遇的头上：“很快就好。”

沈知遇很乖，没将外套取下，就那么躲在黑暗里听着，他刚才看到了应晏的伤口，知道那定很疼，可他听着，察觉由始至终应晏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换过，等头顶上的外套被取下，应晏手臂上已经缠好了纱布。

“只手系不好，帮我系下。”他将最简单的工作交给沈知遇。

沈知遇抬手系好，应晏笑笑说：“不疼。”

如果此时的他不是额头布满了细汗，沈知遇或许就真的相信了他的不疼。

“应晏，我们谈谈。”沈知遇说。

“好。”应晏看着他：“你想谈什么？”

“让我走，我……”

“除了这个。”应晏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这个没得商量。”

沈知遇有短暂的沉默，但情绪直没有鲜明的起伏，应晏看了他几秒，叹出口气：

“沈知遇，你太心软了，曾经我那么欺负你，如今才哪儿到哪儿？我要是你，我就会把曾经的屈辱加倍还回去。”

像曾经教沈知遇算计自己那样，此时的应晏也在指引沈知遇报复自己，可沈知遇根本没有兴趣，直白的开口说：“我不可能喜欢你。”

不搭前言的句话，应晏却听懂了，他在说，不管自己做什么不管多久，他都不会喜欢自己。

应晏觉得自己应该谢谢沈知遇，他的这句话像针止痛剂，瞬间让手臂上的疼痛都静止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胸口的那处，像被把匕首狠狠刺入又肆意搅弄。

感情的领域里他是新人，体验不多，这好像还是他第次体会到这样的疼。可他又能如何呢？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样的个开始。

“无所谓。”应晏看似淡然自若的将面前的药箱收好，说：“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喜欢我。”

盖上药箱的盖子，应晏维持着看着矮桌上的姿势没动：“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太可能喜欢我，之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喜欢，更何况是你。”

应晏回头看他：“从开始我就没这个期望。”

“那你为什么还要管我？”

应晏很淡的笑了笑：“因为我喜欢你啊。”

沈知遇没说话。

“你不喜欢我和我喜欢你这两件事并不冲突，我喜欢你所以不会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像现在这样继续沉沦和自我毁灭，如果我能，也许根本就不是喜欢。”

“刚被你点破喜欢你的时候我像个逃兵样的逃到了北京，躲了周的时间，我姐看不下去了和我谈过关于喜欢你的这个问题，她并不看好我和你之间的感情，认为你不可能喜欢我，我们之间也没有结果，那时的我跟她说，就算如此我也不可能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