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宁紧挨着白子,落下一颗黑子,以四方围剿之?势,轻而易举吃掉七八颗白子。

棋局分出胜负。

一惯清冷的柳叶眼仍是淡淡的,让丝毫提不起?一点提防之?意。

定北侯如梦初醒:“你这个小?滑头,打量着拿吴大人之?事,在这分散我的注意力!”一向威严的老?侯爷,难得慈爱地点了点孙女额头,“罢了,先去用?晚膳,改日再战。”

“好。”

随后魏清宁扶着他,从内室转至外室,穿戴起?厚实大氅。

偶然想到什么,定北侯再度交代:“你提携楚为的事,先别声张。待调令下来?,让他也别声张。”

“孙儿明白,届时只说是楚为能力出众,被上官看中即是。”

魏清宁深知?还有大姐夫司空赟在一旁虎视眈眈,必然不会大肆宣扬这种跨过嫡亲,帮衬庶出姐夫之?举。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魏母正巧过来?请两人去用?晚膳,在门外听个正着。

当即挂了脸色。

魏母不好当着定北侯的面训斥魏清宁,遂寻个由头将她先叫出去。偏腿坐于暖亭之?中,厉声质问:

“你怎可如此糊涂?”

“咱世家?大族之?内,向来?是嫡系亲近。你倒好,只帮衬庶姐夫却不管嫡姐死活。”

“这事要传出去,让你大姐的脸往哪放?”

“你……”

“母亲。”

魏清宁打断她,正色道:“官场之?事复杂,您深处内宅之?中,不理解也是有的。”

面对母亲劈头盖脸的质问,她才和缓过来?的一点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偏偏对方是十月怀胎的生母,历来?孝心大过天。一切据理力争的言辞,都显得无?力且苍白。

魏清宁不想与之?过多辩解,决计转身?走人。

“你给我站住!”

不成想,魏母并未见好就收。

她冷脸一拍桌案,“魏世子如今翅膀硬了,竟是连我这个母亲都不放在眼里?”

“你能升官,多亏沾得你妹妹清漪的光。待你升官之?后,自然要多提携你大姐夫。如此合情合理,母亲哪句说错了?”魏母依然在凿凿有据地分析道。

“母亲是觉得,我是要倚仗妹妹,才足矣得晋王提拔么?”

魏清宁讷讷顿住脚步,她没有回身?,只垂头瞧着地上自己?孤零零的影子,声音单薄而冷清。

一如夕阳逐渐消散后的冬日,丝丝凉凉的冷意,无?缝衔接地钻入骨髓。

“母亲也没有说此事不好,但只希望你能懂得知?恩图报。”

魏母没有直接否认,即为变相承认。

意识到言辞过于直白,临了,不忘用?亲情打起?圆场:“咱母女四人才是至亲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放肆!”

定北侯从暖亭外走进来?,目光锐利如钜:“本侯如何不知?,堂堂定北侯府世子,还要听你一深闺妇人训斥?!”

此话?一出,魏母立刻意识到自己?气昏头说了胡话?。

魏清宁的身?世,即便是家?中,亦不可随意谈及。

她慌乱站起?身?,“父亲训斥的是。”

“清漪嫁与晋王不假,但晋王多年来?不得圣心。此次清宁官职能否请封顺利,多半要仰赖于皇上任人唯贤,而非任人唯亲。”

定北侯负手?而立,沙场老?将之?威压,堪比雷霆之?势:“污损圣誉乃是大罪,这道理你可记下了?”

“可……”

魏母还要说什么,一对上定北侯凛然目光,顿时噤声。

但心中,仍坚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