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漪赶忙软语撒娇:“咱们孪生兄妹间偶尔会有心神感?应,叫我不得不信呐。”
这话倒叫魏清宁无可辩驳,无奈叹口气:“你不必忧心,只要乔儿无太大过错,高大人会看?在王爷面上放人的。”
说罢,魏清宁站起身走进西间书房,开始提笔作画。
可魏清漪哪能放心呐?
这人本就是晋王命高大人抓起来的,况且她?唯恐乔儿被关久遭了罪,会生出恨意而变心。
魏清漪心里暗恨魏清宁的铁石心肠,面上仍得好声哄劝着。
“乔儿于我,就如?福兴于你一般,我实在放心不下。”
魏清漪追进书房,说话间,几滴泪珠自眼角潸然而下。
魏清宁想?想?也?是,若是福兴如?此,自己?肯定也?会心急,“罢了,明日我去问问吴大人,但成与不成未可知。”
“多谢兄长!”
魏清漪暗笑,她?就知道,魏清宁是个心软的,根本不禁游说。
“这几人你可有印象?”魏清宁所画的,正是在山洞前遇到?的那几个粗犷男人,“他们认识你”
“何……何人?”
乍一听,魏清漪骤然变色。
那几个假扮山匪的屠户,不是说没见?到?魏清宁吗?
她?慌忙将画像接过来,一瞧是几张陌生面孔,才徐徐松一口气:“兄长说笑了,我一个深宅妇人,怎的会见?过这等外男?”
“当真不认识?”魏清宁面露狐疑,妹妹适才分明神色有异,“你再仔细瞧瞧。”
“自是不认识。”魏清漪也?打量着她?,察觉到?不对,“这是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早点安置吧。”
说完,魏清宁便?与魏清漪交换过身份,出门往主殿而去。
谁知才刚走到?台阶下,就与晋王打个照面,心口蓦地一紧。
“这个时辰还?去叨扰你兄长,所为何事?”
一袭月白华服的男人,于月色清辉之下,定睛谛视着她?。
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只觉那含笑的视线里,隐隐带有极强的洞穿力!
***
其实晋王一早就回府了,但在书房里,迟迟未动身来主殿。
来了,就意味着他在默许这场胆大妄为的闹剧,要一同包庇欺君罔上之人。
在马车上时,他一直在给她?机会,想?让她?主动坦诚此事。
但她?则是一瞒再瞒,甚至将那等查案时用在外人身上的心思?算计,都悉数用在了他身上,几乎滴水不露。
越是回想?,那股压下去的火气,越是不受控制上蹿,搅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炸开来。
尤其她?对枕边人的态度。
原来,她?从未将他视作枕边人来对待。
那他,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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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去拿一封空白的奏折过来。”
晋王做到?书桌前,提笔蘸墨,却是久久没有下笔。
书案瑞兽香炉里,熟悉的玉檀香袅袅,却闻得他莫名心绪繁乱。
倒是窗前玉净瓶里的那株腊梅,香气清冽怡人。
何时养成在房中摆梅枝的习惯?
晋王看?着窗边寒梅,眼前浮现出大婚当夜,小姑娘一袭红裳,于窗边冒雪赏梅的祥和画面。
自然而然地,也?忆起那抹落红,于白绢帕上,悄然绽放。
是了,是自那夜起。
他开始折梅观赏,她?也?成了……他的妻。
也?不知是不是右手有疾的缘故,晋王提着的羊毫玉笔,在这一刻,终是无力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