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倘若真是男子,满腹希望便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以后该如何与之相?处?
直到坐在她床头?,指腹停滞在半空良久,慢慢凑近,摸到她假喉结异于男子的柔软,整颗心才?有片刻安定。
那一瞬,悬着多?时的心,仿佛掉落在柔软的棉朵上。
是她。
真的是“她”。
这个以男人自居,在他眼前晃了多?时的妻兄,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
所?以晚间的妻子,应该也是她吧?
比寻常女子更清冷自持,喜欢梅的风骨,爱吃甜食……巧用?一场大火声东击西,偷梁换柱,将?他严严实实蒙在鼓里。
思及此,悬在细嫩纤颈上的左手?,缓缓收紧。
只要稍稍用?力,便能叫睡梦中的人儿,永远留在梦里。
年幼丧母,长于深宫的他,一次次被身边人出卖,一次次在鬼门关捡回?性命。他生平,最憎恶欺叛。后来每个有负于他之人,皆是死无全尸。
可瞧着恬静睡在床榻上的小姑娘,任泼天怒意搅得心火中烧,独那心底渗出一股甘甜细流,润物?无声缠绕住左臂,叫他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杀手?,反而慢慢收回?。
偏偏是她。
每每遇险,都第一时间挡在他身前的她。
为了百姓,不惜抛却身家性命的她。
好一个魏世子!
她怎么敢?尤其日后还?要承爵,这等欺君可谓是罪上加罪!
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地辅佐他么,那日在下雪的梅园,即便醉酒也不忘算计着,变相?向他讨要一块免死金牌。
收回?的左手?,蓦地再度攥紧,攥得骨节咯吱作响。
转瞬,又悄然?松开……
倘若不是呢?
赤诚纯净如她,拥有一身本事,大好仕途,何必以身犯险来欺骗他?
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推测。
如此推测,又何尝不是他潜意识里生出一丝期待,期待自始至终他的妻,都是她……
“罢了,别站着了,去用?晚膳吧。”
一想到她羸弱女儿家,这几?日跟着他们几?个男人跋山涉水,没喊一声累,没怎么吃好饭,反倒孤身冒险救下那么多?走失女子,晋王最后那点闷气,也闷闷地,自行消解了。
“好,王爷先请。”
魏清宁很自然?地微微欠身,伸长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举一动都符合礼仪,但皆是男子的风范。
晋王眼下一时瞧着,颇有违和,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两人先后走出内室,正好与迈进中堂的吴弛,打个照面。
瞧着一桌子的晚膳,吴弛喜笑颜开:“还?好赶上了!睡一下午,我肚子都开始唱空城计了。”
“吴大人,不急。”
魏清宁略略转睛,忽然?提议道:“王爷伤口裂开了,微臣笨手?笨脚的,不如劳驾您帮个忙?”
“……”
晋王脸上的笑容先裂开了。
“药箱就在里面,耽搁不了太久。”魏清宁热络地撮合着,笑看晋王:“王爷以为如何?”
她总感觉他刚刚像是在试探什么。
至于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没问题啊!”
不待晋王答话,吴弛已?然?笑嘻嘻起身。
如此拍上司马屁的好机会,不要白不要。
他才?进屋,鉴于双手?吹过冷风,还?特意特贴地搓了搓。
看在晋王眼里,简直不要太猥琐!
“不用?了。”
晋王后退一步,避开那双不只摸过多?少青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