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魏清宁越瞧越于心不忍,叫住他,“要不,微臣还?是先帮您包扎下……”

“那便劳烦清宁了。”

晋王满口应下,朝她暖暖一笑,施施然?起身走进里屋,“药箱在这。”

还?心有犹豫的魏清宁:“……”

她深吸一口气,想着只消将?衣袖卷起便可,这才?略作宽心地跟进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内间温度要高?上一些,后背开始隐隐发热。

怎料还?不待她适应,就听见:“本王这衣袖略紧了些,看来得将?上衫层层褪去,方?可上药。”

魏清宁无言瞧着他。

既是胳膊受了伤,难道不该穿件袖子宽松的衣裳么?

晋王仿若无闻,已?自行伸手?去解腰带。

魏清宁正合计着要怎么拦住他,结果他先一步摆烂似的垂下右手?,“唉,如今本王这只手?,更是不中用?了t?,连腰带都解不开。”

说?话间,男人眉眼低垂,似是浑不在意地自嘲一笑。

这般黯然?神伤模样,一时叫魏清宁,骑虎难下。

人家才?尽心尽力为她准备一桌晚膳,她在人家最伤心时中途走掉,似乎有悖她魏世子一惯为人作风,更容易叫人起疑。

可真帮忙吧,这会天还?亮着,一想到要……她浑身都不自在。

魏清宁又朝主屋门外瞥了眼,期盼王小花或者福兴及时回?来能解救她。

结果门外,空空如也。

“……微臣来吧。”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男人间袒胸露背实属平常,看开点便是。

随后埋下头?,手?指微微蜷缩了下,慢慢地,一点点靠过去。

空气温度似乎更高?了,不知不觉间,她白嫩鼻尖悄然?冒出一层细密汗珠。

偏偏这时,男人忽然?歪头?凑过来,含笑目光定定黏在她脸颊上,好奇追问道:“清宁,你是脸红了么?”

“……可能是炭火烧得太旺了吧。”

魏清似是不经意地抬起手?,揩去鼻尖的汗意。

“那就好。”

男人徐徐长吁一口气,“本王还?担心是白日那清倌的事,让你余有误会,以为本王会对男子心生歹念。”

“怎么会呢。”

魏清宁脱口答道,难得在不自在的情况下,生出一丝镇定自若来。

“嗯,那咱就开始吧。”

晋王语气似是变得轻快起来。

而魏清宁的心,随之愈发沉重。

两只手?触碰到男人腰间热意时,被烫得止不住地一抖,倏地缩了回?来。

这一瞬,只觉空气升温至极点,干得她喉咙直咽唾沫。

没办法,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于她而言,这与凌迟那叛徒的酷刑,几?乎无异。

思及此,魏清宁心知渐生疑惑,她抬眼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清冷柳眸隐隐泛起层层凝重。

莫不是,被他发现了?

空气似有一瞬死寂,高?温也斗转而凉。

“果然?是个金尊玉贵的,平日里被人伺候惯了,做不来也正常。”

晋王揶揄她一句,笑着拍拍她肩,“略等等吧,小花他们应该快回?来了。”他随意瞥眼右臂上的伤口,语气随和:“血也不流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是。”

面前男人一袭月白锦袍两袖清风,俊脸上神态坦然?而亲和,饶是魏清宁仔细端详数眼,都看不出丝毫异样。

不由?心生动摇,或许是自己过于心虚的缘故吧。

她在打量着他,他亦在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