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楚为休沐,经福兴传话,前?来与魏清宁商讨出使北疆一事。
“不若由我一人去吧,做个副官跟在出使队伍里也不显眼,正好私下调查。”楚为权衡着,“你如今才升任左佥都御史,正是需要作出功绩之时。这?个时候走了,恐会影响仕途。”
“不必,我有我的打算。”
魏清宁一语带过缘由,只依着计划吩咐:“北疆天寒,你回去后,劳烦二姐帮忙备几套厚实棉衣。平民麻衣,世族绸缎,都相应准备些……”
屋内,两人紧闭房门,压低声音商讨着行程。
屋外,晋王主仆二人,听得分明。
原本晋王正在主殿,批阅下面?呈递上来的重要卷宗。
如前?几日?一般,乍看?去,并无异样。
但王小?花跟在他?身边多年,眼瞧着他?饭量与平日?少了大?半。与先?前?与魏清宁共进午膳时,饭量更是少之又少。
可主子没发话,王小?花也不敢主动去定北侯府寻魏清宁,只得私下里一直关注着魏清宁上锁的单间。
今日?察觉那单间开?锁,知道她回来当?值,王小?花忙不迭将消息通禀给晋王。
晋王t?垂眼继续批阅着卷宗,恍若未闻。
约莫一刻钟后,就在王小?花以?后自己会错其意时,晋王停下笔,冷冷抬眼:“楚为,是她那个庶姐夫?”
“回王爷的话,正是。”王小?花忙道:“楚为夫妇感情甚笃,故而与魏世子交好。”
晋王眼神回温,“过去瞧瞧。”
“是。”
王小?花跟在晋王身后,亦步亦趋。
谁知走出主殿没多远,凭借内力,足矣听见魏清宁与楚为谋划北疆之行。
他?能听见,晋王自然更能听清。
晋王顿住脚步,站在都察院的空旷过道上,沐浴着人间四月芳菲的阳光,却是周身寒气阵阵。
那晚,他?在书房反复思虑,直至天明。
站在魏清宁角度,依着她的性子,欺君之罪累及侯府,于她而言竭力自保,也在情理之中。
回忆两人这?些时日?的点点滴滴,他?心底余有期待,她应该也会回忆。以?她的聪慧,不难明了他?的心意。
再多给她些时间便是,不能逼得太紧。
不成想,她的心思没有一丝放在他?身上,又或挖空心思在对待他?……
“呵。”
“呵。”
晋王连连冷笑两声后,转身款步回到?主殿。
他?背对着王小?花,面?向窗外那片郁郁葱葱竹林而立,手边糖盒里的糖块,被一颗颗徐徐咬碎:“去,给本王拿一道空白的奏折。”
有凉风吹来,竹林不受控制地摇摆着,被阳光投下的阴影,亦是婆娑而动。
***
城西胡同的一间小?院里,被不速之客打破深夜的沉寂。
“你是何?人?”
粟华打开?院门,瞧着面?前?头戴碧绿斗篷的女?子,面?色不善地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朋友。”女?子抬起头,借着月光,照亮乔儿一张圆嘟嘟的脸,“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谁为敌人?”
“让你被迫从王府搬至此处的那人。”
两人似是打着哑谜,实则又心照不宣。
“进来吧。”粟华有剑在手,倒也不惧怕一介弱女?子。
“多谢。”
乔儿客气有力地盈盈一拜,而后轻移莲步,走进小?院。
她环顾一周,发现小?院麻雀虽五脏俱全,可见晋王对待这?位奶娘遗孤还是有着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