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林尧出现了。

林尧对他说,福利院外面是更大的世界,他想带贺殊一起出去看看 ,去看海,看瀑布,看浓茂森林,看世间万物。

“没钱,哪也去不了。”

贺殊试图用最现实的理由打破林尧描绘出的美好未来,可林尧很乐观地反驳:“没钱可以挣啊,咱俩出去好好学习以后就能找好工作赚大钱了,我开跑车带你兜风。”

他把赚钱说得好容易,像是随手摘花一样简单,贺殊觉得可笑,但对着林尧亮晶晶的眼睛,打击的话挨近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他想,等林尧长大自己就懂了,到时候看他累死累活地工作再嘲笑他现在的天真也不迟。

也是在那个夜晚,贺殊躺在硬硬的床板上,耳边林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了匀称的呼吸,他歪头看向对面床上的小小身板,忽然觉得活着也可以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不对,不是活着,是和林尧一起活着。

林尧离开后,贺殊总盼望某一年春能见到他,可年年春风吹不走冬季的余寒,他等了好久,等不到烂尾的约定兑现。

直到今天才发现,不是林尧没有兑现承诺,而是他们过了命运的交叉点,跑了相反的路,所以才会越走越远,迟迟不相见。

他们还有可能继续下去吗?

这个问题贺殊心里没底,他明知道林尧听不见,却还是扒着门框,像只丧家犬一样在门外小声地自言自语:“林尧,给我一次机会,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正式训狗等小林身体恢复哈,很快的,马上就来

第62章- 62-长。腿62老?阿62姨。整62理

直到除夕前一天,林尧才从重重噩梦中惊醒,醒来时倒再没有难以忍耐的头痛,更多的是疲惫。

梦里他走了一条很长的路,过往种种画面参杂在一起镶刻于小路两侧,他独自走在最前方,身后一团瘦小黑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一言不发,幼年时期贺殊的脸依旧模糊不清,他回头看,只能看到贺殊的轮廓。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像是中间隔了一层隐形且不可跨越的膜,林尧知道,这层膜叫时间。

不可否认,福利院时期他与贺殊的确是关系非同一般的伙伴,但离别的时间太久,经历的事情太多,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他和贺殊没办法再回到从前。

恨这种东西一旦在心底扎根就很难完全抹去,不好说当年做错的到底是谁,但无论原因,结果已定,贺殊被孤独地丢在了福利院里,恨他可以理解,林尧认了。

但贺殊对他做的那些事同样无法挽回,不论原因,结果已定,他的精神状况和身体健康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他恨贺殊,理所应当。

恨意不会抵消,更不可能遗忘,他当初欠给贺殊的命,这半年时间也差不多还给他了,还要他怎么样呢?他曾经被贺殊折磨的差点自杀。

梦的结尾他见到了很多贺殊,有雨天重逢时腼腆羞涩的贺殊也有戴着鬼面索他性命的变态,他们围着林尧转,嘴里说着不同的词,“爱”与“恨”交替出现在林尧耳边,最后却又通通变成了一句话,我们还有可能吗?

林尧告诉他们,没有,不要互相折磨了。

他的回答让围在他身边的贺殊变得扭曲,散成一团黑雾尖叫着缠住他,越缠越紧,越缠越紧,他在梦里险些被勒死,却依然不改口。

没有,不可能。

后来他惊醒,才发现真的是贺殊压在他身上睡着了,难怪窒息感那么真实。

贺殊睡得浅,他连着两个晚上没怎么闭眼,刚刚实在撑不住才靠在床边睡着了,林尧稍微一动他就清醒过来,双眼布满红血丝,下巴还有刚冒头的胡渣,黑眼圈遮掩不在,整个人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