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大,你指个?方向,俺老?雷不欺负老?弱妇孺,但找山匪收租这活可是?擅长得很?呀!”雷兴达摸着自己?撑得硬邦邦得肚皮,颇有些不好意?思,还在饭桌上呢,便开?始毛遂自荐。
左右这三人?没去处,又对蔺师仪信服得很?,就?在寨子里寻了个?小屋子打地铺,一并落草。几餐饱饭下去,现在已经满脑子想着往代岭山收租了,但楚火落却摇了摇头。
“收租不急。”她犹记得雷兴达带来的消息,溧阳反了。既然他们三个?能逃过来,那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匪兵涌现出来,或是?更糟,叛军获胜,继续攻城,那即使偏安一隅,也没几天安生日?子可过了。
叛军不似官差,个?个?身上都背着诛九族的罪呢,没一个?是?胆小的,倘若途径此地,顺手抢杀了这个?寨子,也不过是?活动?下筋骨的功夫,是?以,她不能不早做打算。
“我们现在人?多了,这个?寨子在山口上,位置不好,索性进山挑个?好的。”
雷兴达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一思忖,是?这么回事。自个?起屋子太麻烦了,强一个?现成的,到时候一人?住一间,也不用睡个?觉跟烙大饼似的贴在一起。
“行,咱什么时候去?”
楚火落摸了摸身侧的刀,缓缓开?口:
“现在。”
……
被他们盯上的是?个?大规模的寨子,建在山顶,背靠着陡峭的悬崖。要?想走上去,唯有一条仅能容一辆马车行驶的山道,可谓易守难攻。
敌方有六七十人?,我方拼凑出能上场的只有九人?,正是?敌强我弱,战力悬殊。
楚火落突然想起那日?学的兵法,蔺师仪提出的问题她至今没有回答。
她惯用的投毒果非上策,起码眼下这种情况,就?根本没法用。那么,硬打?
假使这寨子里都是?不会武功的莽汉,自己?这边也强到一打五没问题,可还有多出来的二三十人?该如何解决?就?算硬撑着打下去,也难保不会出现伤亡,届时,虽抢到寨子,却折损战力,反倒与之前?抵御叛军的打算背道而驰了。
她又记起抢下之前?寨子时的情形,他们谎称自己?来自更大的山寨,且一开?始就?用武力震慑,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拿下。
敌势强,我势弱,先借势,再破势。
楚火落想通这一关?窍,便也不琢磨怎么悄无声息地潜进寨子里了,一行人?直接拎着武器,大摇大摆地走上山道,甚至有兴致观摩他们所设下的截道机关?。
“铁菱,要?路、水中置之,以刺人?马。”
“陷马坑,坑中可埋鹿角枪或竹签。”
楚火落抬脚跨过浅埋在沙土里的铁刺,绕过猎户常挖的野猪动?,一边听蔺师仪耐心的讲解,一遍继续往前?走,直至,碰到的第一个?山寨外派巡逻的喽啰。
锋利的杀猪刀架上脖颈t?,她和善地开?口:
“替我跟你们大当家?的说说,楚某来上山做客。”
039
寨子门口, 十数张桌案连着铺开,一水的好酒好菜布置出席面,若非在边上站岗的汉子个个刀不离手,倒真可算得是一场宾主相宜的宴席。
“楚当家之名, 某虽有耳闻, 却无?缘得见, 一直深感遗憾。”说话人一身寻常的靛青色袍衫, 生?得消瘦,不似个山匪,倒更像是个文弱书生?,只偏偏瞎了一只右眼, 彻底绝了科举的路子。他往碗中斟上清洌的酒液, 端起碗, 面上满是热忱, “今日阁下亲自拜访, 某不胜荣幸!”
这走的是先礼后兵的路子。
楚火落低眉扫过自己面前的碗,不必想, 上次那?碗“醋”自?己都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