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然开口了。
“临危不惧,性情刚烈,是?个?好苗子。”
曲曼荷愣愣地?抬起头,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她幻听?了,却对上那?人温和的眼睛,又转头看向正中央的庚夙,竟也是?一副赞许的神情。
“如此最好,要是?胆小?怕事的话,我可有得头疼。”庚夙扶了扶自己头上梳得老高的飞仙髻,活动了下被压得泛酸的脖子,“行,那?就你了,明?日?一早便动身。”
就、就定下来了?
是?不是?她做梦还没醒?不然事情怎么这么顺利?
边上的栾奉余光瞅了她好几眼,见她还杵得像块木头似的,忙用?鞋尖踢了踢她的脚后跟,恨铁不成钢地?小?声提醒道:“快应下来!”
曲曼荷这才猛然回神,深吸一口气,绷直脊背,把军礼行得端正无比。
“小?人定不负将军期望,竭尽所能,完成任务。”
099 绝色舞姬
柳玉兰倚靠着车壁而坐, 指尖揭开?一点帘角,小心地往外打量去。
其实不这般也行,总归她已是做了身舞姬打扮,脸上又带了面纱, 无所谓被外头人瞧见, 只是乍然来?到处陌生地, 她免不得有些紧张。
幽云与她待过的嘉水和溧阳都不同, 此?处偏远,城外便是漠漠黄沙,迎面的?风都是灼热的?,裹挟着细小的?沙砾, 只肖吹上一会儿, 便像是挨了千百次刀子, 剜得人生疼。是以, 城中来?来?往往的人都裹着头巾、戴着幕篱, 放到旁处总有些惹眼的?装扮,于此?再寻常不过。
这般也好?, 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也方便混进人群里逃跑。
她又留心看起那些街巷的?分布来?, 只是马车只顾着笔直地往前走?, 人群错落, 她才来?得及看清一个巷口, 便被载着往城更深处去了。
“玉娘,我这花钿是不是被蹭掉了啊?”
被喊了名, 她就只能将那角帘子放下, 瞥向?坐在旁边的?庚夙,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回事, 铜镜像是被抹了浆糊似的?,在他手上粘了一路,便是这会儿,两颗眼珠子也只顾着盯着镜面,半点儿余光都舍不得分出来?。
柳玉兰强硬地把他的?铜镜掰下来?,凑近仔细端详,而?后从妆奁里?取出支细细的?毛笔,替他将眉心处的?花瓣描补了一番,“行了,夙大美?人!”
她的?语气?绝对?称不上客气?,庚夙却并不在乎,食指和中指凑成一双腿,顺着中央的?几案悄悄地溜过去,把铜镜重新拾捡回来?,继续对?镜自怜,起码过去一盏茶的?时间,确定脸上方方面面都是完美?无瑕,这才将镜子放下。
“曼荷,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曲曼荷t?讷讷地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搔首弄姿的?庸脂俗粉非要凑到明眸皓齿的?清水芙蓉边自取其辱,但?凡没生出什么?眼疾,也不会分不出这二人孰优孰劣,可偏偏丑的?这个才是顶头上司,按着她这些年曲意逢迎的?经验来?看,应当昧着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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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没等到她回答,庚夙便从这犹疑的?态度中得到答案,拧着眉盯向?旁边人,一副阴暗小人的?做派,“你的?妆再重新画一遍。”
于是几案上的?妆奁又被重新打开?,瓶瓶罐罐铺了满桌。
庚夙扬着下巴,指手画脚。
“眉毛太细了。”
“脸太白。”
“不要花钿,口脂换成大红的?。”
一个绝色佳人被糟蹋成村口的?如花,委实叫人触目惊心,曲曼荷正在心底腹诽着呢,那审视的?目光竟不知何时落到自己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