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样,现在重新画。”
曲曼荷迟疑地点头,就见庚夙重新端起了铜镜,将发间的?流苏簪扶正,“务必不能抢了本姑娘的?风头,这队伍里?最美?的?,必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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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云郡守府别院。
男人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从左到右挨个看过去,强压下甩袖走?人的?冲动,勉力扯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盯着自己的?远房表亲,一字一顿地开?口:“这就是你说的?,给?我带来?的?绝色舞姬?”
商贾装扮的?人搓了搓手,正要恬不知耻地点头,脑袋瓜上就被狠敲一下,被拽着衣领,揪到那三个歪瓜裂枣面前。
“你莫不是三年没见过女人了,什么?货色都分不清楚!”他冷哼一声,顿时连断了这门亲的?心思?都有了,“这个,乍看像回事,结果面纱底下麻子比我老娘烙的?饼子上还多!”
“这个,喜庆倒是够喜庆了,那胭脂上得跟猴屁股似的?,怎么?的?,六月天你就要过年了?”
“还有这个,”他干脆在商贾的?耳朵上拧了一把,咬着牙道,“比你都高出半个头了,这是要送到郡守床上去的?,不是放房门前站岗的?,要这么?个大高个有什么?用啊?”
商贾苦着一张脸,从袖口摸出来?一张银票顺着衣领塞进男人的?怀里?,妥帖地拍了拍他的?心口,“我原也不想的?,谁知路过常宜时,被那头的?郡守撞见了,表哥你也知道,那是个急色鬼投胎,若非我端出了你的?名头,怕是连这几个都保不下来?。”
男人的?面色稍稍好?转了些,作恶的?手转而?帮商贾打理起衣裳上的?褶皱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唉,你也受苦了!”
“只是,”男人目光再落到这几个舞姬身上,又免不得头疼,“这几个,你要我怎么?拿得出手啊?”
商贾眼珠子骨碌一转,知晓他也算动了心,忙直起身子,把奉承话一箩筐地倒出来?,朝舞姬们使了眼色,要她们露两手。
“这皮相再好?看,也就是一张脸罢了,没有内涵,索然无味,我准备的?这几个就不一样了!”
麻子脸走?上前微微福下身子,随后便有温软的?嗓音响起,是独属于江南的?吴侬软语,仅是三两句堪堪成调,便叫听的?人耳朵一酥,连带着将整个人都看顺眼了。
那个猴屁股则是退后几步,抬手一拱以示舞始,转瞬身形已转,长?袖翩跹,步履轻盈,纤腰犹如湖畔柳,更有一双秋水横波的?眸子,顾盼生辉。
男人眸中兴味渐起,望向?最后一个高个子,“你会些什么??”
庚夙低垂着眉眼,款款而?来?,修长?的?手指自胸膛划过,路过喉结,攀上他的?肩头,伏于他的?颈侧,往他耳垂处吹了口热气?,媚态横生,“奴家会服侍爷。”
“不错、不错!”男人将柔荑握在手里?,眯着眼睛亲上几口,笑嘻嘻地开?口,“有几分意思?。”
商贾忙顺着杆子接茬儿道:“到时,一个唱曲儿,一个跳舞,一个在旁贴身服侍,这不比一个木头美?人能哄郡守开?心?”
“再有表哥您这个大红人替我美?言几句,何愁我那点小事不成?”
男人捋了捋胡须,将这番吹捧照单全收,把人搂紧怀里?。
“行,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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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夙将手浸在水盆里?搓了又搓,洗了又洗,手心手背都弄得通红,这才拧着眉,用布巾自手心开?始,把每个指间的?缝隙都擦拭干净,这才愤恨地把布巾丢到一边。
偏生边上的?两人,一个喝着茶水,一个咬着点心,就没个晓得要关心关心他这个身心受到重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