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不容易跟自己搭话,池烈便多答了两句:“一大串带在身上太沉,也没处放。”
门开后,玄关和客厅都干净整洁得出乎池烈意料,他记得出门前学姐还在打扫家务,现在她已经不见人影。鞋柜和衣架都有女性的衣物,雁回没兴趣过问,池烈也没道理解释。
不过他自己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凌乱。
雁回把他床上的几本游戏杂志丢到一边,给自己腾出块地方坐下来,又拿起电脑桌上的打火机点了根烟,打量着杵在自己面前的人。
池烈跟他对视还不到一秒就移开了视线,在屋子里几个地方摸索了一会儿,背对着雁回说道:“找不到了。”
“仔细找。”
“很仔细了。”池烈蹲在地上,拉开衣柜下的抽屉,“可能丢了吧。”
他听到雁回戏谑地笑了一声,指尖在冰凉的木头上磨蹭,下定决心重复了一遍:“丢了。等我找到了再给你。”
雁回缓缓吐出一口烟,说:“不用,找不到就算了。”
他环顾四周,找到了烟灰缸,手指弹了弹,又对池烈补充道:“反正你以后就别去了。”
池烈的双手无处安放,攥着抽屉把手,将它关上后,又无意识地拉开。
半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理解雁回话里更多的含义。
这根本超出“双重标准”的范畴了吧。
更像是借此机会甩开了某个包袱似的。
池烈一瞬间感觉到的不是恼火,而是有更复杂的情绪涌在心口,让他根本没力气反驳什么,只能黯然地再次把手边的抽屉合上,慢慢地站起身,尽可能若无其事道:“嗯,好。”
很快他只剩一个念头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要失落。就算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可他还没有索取到满足的程度,所以十分不甘心率先打破这份平衡的人……是那个最先招惹自己的雁回。
并非自尊心受挫,而是优越感尽失。
明明应该是自己更不在乎才对。
池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他坦白:“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去的。而且接下来要忙出国的事,没多少时间还能浪费。”
雁回掸了掸烟灰,安静地听他说话。
池烈好像觉得刚才的话杀伤力不够,又或者他迫切地想寻求一丝慰藉,便毫不犹豫地继续说:“我已经跟你浪费太多时间了。”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再开口时,自己的声音一定是发颤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池烈听到雁回相当漫不经心地回应自己:“是啊。”
认同了。
池烈背对着雁回,呼吸不稳,双手开始整理自己桌上的杂物。
“那搬家的事只能我自己来了,你忙你的吧。”雁回说。
池烈怔住了。
他回头,看到雁回若无其事地摁灭了烟,把烟灰缸放到原处。
不对,不对……
为什么他现在泰然自若得那么不正常。
该不会……
池烈眼皮跳了跳。
尽管雁回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但池烈顿时窘迫不已。
果然,又被他耍了。
冷静下来后,池烈仔细回忆刚才自己的语气……他妈的,怎么像个怨妇。
他正拼命思考该说点什么能挽回自己刚才的失态,玄关处就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
学姐在外面喊了自己一声,池烈愣了一下,转头高声答应。
“新的室友吗?”雁回随口问道。
“嗯。是在读研究生,本来租的不是这间房,房东那边……”池烈一边说着一边懊悔,自己干嘛跟雁回解释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