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瞒着他?
鹿迟星辗转找到鱼俭妈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在街口支了一个小摊子卖水果,一听说鹿迟星问的是鱼俭,立刻沉默了。
“阿姨,对不起,本来不应该来打扰你。”
鱼俭妈妈慌乱地洗着一颗桃子,终于洗干净了,伸手递给鹿迟星,“吃个桃。”
“谢谢。”
鱼俭妈妈摆摆手,局促地缩在摊子后面,伸手勾起额前的碎发,鹿迟星这才看清,鱼俭的长相明显随妈妈,小时候就漂亮的像是小姑娘。
“我是答应了去接他,等我病好后和我大哥一起回去,就发现,”她捂着眼睛,大概回忆起了很痛苦的事情,“发现小俭和他爸爸一样。”
她很不想说,又不得不得说出一个词:“脑子里有病。”
“我吓坏了。”她小声说:“我不是故意不要他的,我吓坏了啊,我千辛万苦才和他爸爸离婚,如果小俭也这样,以后我怎么办?”
鹿迟星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这个不得不放弃自己骨肉、痛苦的母亲,她也是受害者,被关在地窖那么长时候,害怕鱼俭是正常的。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鹿迟星的手机短信响了,是老陈给他的回信。
短信说鱼俭在住院观察,还给他的邮件发了一份十年前鱼俭的精神鉴定报告。
是鱼俭的。
昨天鹿迟星就猜测老陈肯定会给鱼俭也做一次精神鉴定,还以为需要费口舌才能让老陈发给他,没想到他这么痛快。
鹿迟星翻开手机邮件,快速滑动找到精神鉴定的最终结果――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俗称人格分裂。伴有不寻常的知觉体验,即幻觉。
“后来他爸爸进监狱了,我去见过鱼俭,他病的很严重,我提出带他去治疗,被他拒绝了。”她低头说:“我也没有那么多钱,他被她堂姐接走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鱼俭说过他应该有个弟弟,您还起好名字了,是叫‘鱼梦’吗?”
“对。要是这孩子出生,今年也该高考了。”鱼俭妈妈低声问:“鱼俭他现在还好吗?”
鹿迟星手心攥出血了,许久才回答:“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