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渔趴在窗畔听她讲,附和着点了点头。
“没了?”静了一会儿,她问。
女使被她问得一怔,继而缓缓笑道:“姑娘还需要些什么,婢子可代为传话。”
祝之渔也笑了。
女使绝口不提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宣德侯府世子那种人物,肯开这个口讨好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女,无外乎利益往来。
钟氏寻到的这名废太子遗孤绝非善茬。
外戚干政所需要的,是一个平庸懦弱、易于控制的傀儡。
而寂临渊是个狠起来敢手起刀落杀了自己的疯子,这并不符合他们的需求。
既然那名少女能近寂临渊的身,拿捏不了疯犬,拿捏能拴住他的锁链便好了。
即便宣德侯世子不点明,祝之渔也猜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她刚想出声拒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自她背后伸出,先一步罩在眼前撂下车帘,阻断外界的纷扰。
“不去。”寂临渊撑在窗前,漫不经心直接代祝之渔拒绝。
“这……”女使为难。
不消多时,帘幕外传来一阵窸窣脚步。
“殿下。”是宣德侯世子的声音。
“殿下见谅。臣喜事将近,夫人远嫁京都,身无所依,请求祝姑娘陪伴身侧,以慰思念亲故之情。臣不忍夫人伤情,故而请祝姑娘入侯府小住些时日,不知姑娘意下如何?”男人陪着笑,进退有度。
祝之渔抿了抿唇。
“不去。”寂临渊冷声道。
“祝姑娘可否再考虑……”
“不去。”寂临渊不近人情,仍旧一口回绝,冷冷打断他的话。
宣德侯世子敛起脸上的笑,挑明态度:“可是殿下,依照如今的形势,即便您有心,也不能把祝姑娘带入宫中。”
寂临渊掀起眼帘。
“恕臣直言,圣旨还未降下,您如今自顾不暇,遑论堂而皇之地将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放在身边?”
宣德侯世子循循相劝:“何不将祝姑娘留在侯府,臣来将一切处置妥当,给祝姑娘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再名正言顺地送入宫中,姑娘以为如何?”
祝之渔没什么打算。她来京都是为了渡引亡魂归还夙愿,本就无意牵涉进朝廷争斗之中。抛却宣德侯世子的私心不谈,待在侯府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她给寂临渊留下了保命的项链,只要他自己不作死,暂时不会有什么致命危险。
“听你的,”寂临渊望着她微笑,“去吧,随你心意。”
意外的耐心又善解人意,全然不似祝之渔印象中的偏执男鬼。
“此话当真?”祝之渔将信将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她起身撩开车帘,另一只手突然被男人冰冷的手掌握住。
祝之渔一惊,低头望去,却见寂临渊紧攥着她的手比铁钳还难掰开。
“去吧,随你心意。”寂临渊分明在对着她微笑,手掌力度却越攥越紧,唇角挂着的笑让人打心底泛起冷意。
祝之渔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幽怨地盯着他。
“不走?”寂临渊倾身凑近。
分明不给人选择的余地,还要故作温柔,颇有风度地询问:“因为舍不得我么?”
这人简直坏透了。
“嘴上说得好听,你倒是松手啊。”祝之渔挣了下手腕,没挣脱。
“别磨叽了!”她拔高声音,震得马车外众人愣愣不敢出声。
寂临渊眉峰一挑,眸底情绪变得有些晦涩。
他缓缓松开了手。
***
侯府给祝之渔的待遇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