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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早醒来的薛含桃发现自?己的身边难得又成了空的,帷幔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在?。

这是多日来的第一次,不过她很快就清醒过来,自?己穿上了衣服鞋子,又将床帐用金钩挂起来。

世子不再对?她的躯体?感兴趣,估计以后自?己也不会再躺在?这里。

薛含桃最后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床榻,瞪大眼睛寻到两根掉落的头发,收起来,用手拍了拍,仿佛这样,她的痕迹和气?息就全部可以消失。

其实整间房屋里面,能彰显她存在?的原本也就只有一件东西,薛含桃寻到窗台,决定将自?己的陶罐抱走。

很快,她惊喜地发现,里面的嫩芽又长出了一片叶子,终于不再是之前孱弱的模样。

它扎根了,慢慢在?成长。

薛含桃欣喜过后,犹疑几瞬收回了双手,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要不还是等种子再长高一些再抱走吧。

世子应该不会介意的。

就这样,她只身抱着荷包走出了正房,遇到玉蘅还有其他两个侍女,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夫人,您就算要和世子学作画,也不必,不必起身这么早。”玉蘅委婉地表达了侍女们的态度。天色不过蒙蒙亮,她完全可以再睡一会儿,因为她们还没?有将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

各式各样的颜料,洁白柔软的宣纸,一条又宽又大的书案,大大小小的画笔,东西不少呢。

世子的要求又高又挑剔,几个侍女们非要忙活一两个时辰。

“我不是,不是和世子学作画,是要和果儿姐姐一起出门。”薛含桃听不懂她们口中的话,明明自?己今日准备和果儿姐姐一起拜访宫廷画师的徒弟,怎么就变成了和世子学作画?

“夫人说?不是,那便不是。”玉蘅敷衍地笑了一声,知道世子夫人防着自?己,不再开口。

这些时日,她自?认为了解了新夫人的一些习性?,见?世子对?新夫人还算宠爱也试着表现自?己的善意,没?想到夫人心中从?来没?信过她。

罢了,自?己在?夫人面前终究比不过那个圆脸的果儿。不过,她相?信自?己只要在?世子的面前表现好,东院始终有她的一席之地。

薛含桃眼睁睁地望着玉蘅从?自?己身边经过,苦恼地皱着脸,难道真的怪自?己吗?可她确实不明白啊。

“唉。”她无奈地叹气?,然后探身钻进了大黑狗的屋子。

阿凶得了一个新窝,正是高兴的时候,发现主人的气?息,它罕见?地伸出舌头在?她的手背上舔了舔。

温顺的模样仿佛从?前年幼时的小奶狗。

“阿凶,你也觉得都城这里复杂吧?还是桃林村简单,不喜欢就又骂又打,喜欢就给人送好吃的。”

时隔多日,薛含桃终于对?从?前的家?乡生出几分怀念。如果那里没?有了大伯父一家?,重新迁居过去的是友好的陌生人,那么,她其实还想回去看一看。

毕竟,那是自?己和阿凶出生的地方。

“时间不会太远吧?世子开始厌倦我了……”她抱着老狗的脑袋低声述说?,然后仅仅一瞬过去,她的眼中又燃起希望的光芒,“但世子依旧是慈悲的大善人,他会善待我,我们的日子不会比从?前差,你看,他昨日还送给我一对?手镯。”

薛含桃让大黑狗看,赤金色的手镯上方雕刻了一圈镂空的桂花,晃晃手,叮叮作响。

“我会抄书作画,赚很多钱,靠自?己的努力买一座大宅子。”

种子发芽也越长越好了,开花后就能用来偿还世子的恩情,到时候她就不必觉得愧疚。

薛含桃设想的未来是美好的,但至始至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