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来,被丢进这矿山,不知做什么,见老兄弟在推车,便来帮一把。”
仇山颔首,又捧着衣衫擦了一把额汗,“叫什么?”
“陆栩生。”
仇山笑道,“好名字。”虽然也不知哪里好,就是觉得好听,“像是读书人的名,小兄弟听口音不像蓬溪人?”
此地是一个山头,站在山顶抬目四望,只觉群山无边无际,好似永远也越不到尽头。
陆栩生咂了咂嘴苦笑道,“可不是,我乃潞州人士,帮着镖局跑腿,下了一趟江南,这不,遇到土匪干了一架,哪知对方是个贵公子,使了些手段将我送进了衙门。”
“他奶奶的,待本小爷哪日出去,一定拔了他的牙,将他削皮挫骨。”
那仇山见他与自己经历相仿,物伤其类,看着陆栩生的目光也亲近几分,他嫌恶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矿井,那里大约有百来人在挖矿,个个无精打采,却汗流浃背,在他们身后有一身着褐色服的侍卫,手执鞭子抽他们,哪个往后退哪个手脚慢了些,均会吃他一鞭子。
“兄弟,不是我吓唬你,你出不去了!”
陆栩生顿时一愣,“为什么?我只被判了三年,来之前我那牢头说得明明白白,三年后来接我。”
仇山深深看他一眼,示意他搭把手,二人一同推着铁车寻了个僻阴处,躲在树下一个坑里歇息。
松风如浪徐徐从耳畔呼过,仇山面色凝重,指了指出山的那条路,
“去年有三人期满,衙门来人了说是接他们出去,结果呢,年老的那两个被诛杀,那个年轻的却被关去了另外一个山坑,只说想要活命便老老实实干活,别想着出去的事了,我们起先还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一日无意中,那人趁夜从山洞里爬出来,告诉了我们真相。”
陆栩生闻言顿时义愤填膺,“你们就任由他们欺负?”
仇山见陆栩生一脸意气,冷笑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当夜我们一伙人便想偷偷出山,结果呢,下了山,处处是他们的人手,被迫回来了,这可是沈家的地盘哪,那沈家族长是什么人,你可能不知道,他是我们江南首富,别说江南地界,就是朝中都有人,咱们这里几个县衙均听他调派,官兵与他的私兵一来,大家都没活路。”
陆栩生嗤之以鼻,“那是你们窝囊,换我,我一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仇山倒也不恼,反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小兄弟,别说大话。”
眼看那为首的管事似在寻他的身影,仇山无奈,拉着陆栩生起身推着铁车去矿井搬土。
这一日陆栩生十分热情好干,哪儿活计多,哪儿就有他的身影。
除了深井内,陆栩生半日功夫几乎把整个矿山摸了个遍。
三名管事,一百名侍卫,一千个矿工,这一千个矿工中,有五百人是蓬溪镇的百姓,剩下五百人是囚犯。这五百彭溪镇的百姓也有个额外的任务,就是看着这些囚犯,不许他们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