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人数占多,这些囚犯依旧干不过那些侍卫。

因为彭溪镇的百姓不会帮着囚工反动,他们拖家带口,世代聚在这里,全是沈家的奴工,怎么会与沈家为对,不仅不会为对,甚至还要帮着沈家。

江南无数个山头下的私矿,靠着这一手维持稳定。

忙了一日,矿工门回到营帐歇着,这个营帐就建在矿山对面的山顶,不仅吃的要从底下送,连水也要从底下挑,今日陆栩生帮了不少老矿工的忙,大家伙均很喜欢他,年轻的面孔让他们想起家里的儿子孙儿,不免添了几分疼爱。

有几个老的毕竟混了不少年,略有些门路,从护卫那得了些肉食,分一点给陆栩生,陆栩生也没忌讳,伸手接过就吃了。

新来了三人,就属陆栩生最是生龙活虎,大家向他问起外头的事。

陆栩生说起外头的秦淮小曲,灯火酒绿,大家十分向往。

囚工盼望自由,那些彭溪镇的百姓盼着有朝一日能出深山去见识见识金陵城的繁华。

“画舫里的娘们个个如花似玉,那把好嗓呀唤一声爷能绕梁三日。”

这话一出,男人们都乐了,家里有媳妇的想媳妇,没媳妇的后悔没尝过滋味,纷纷露出遗憾的神情。

“还有什么?”

“还有啊...”陆栩生往外头巡逻的侍卫瞟了一眼,止住嘴闷头吃馒头,“没什么了。”

这明显有内情啊。

夜深,等大家伙都睡了,那些与仇山交好的囚工七手八脚将陆栩生抬去他们屋里,丢在通铺尽头,纷纷裹着被子围在他两侧,

“快说,外头还有什么?”

窝在这深山几十年了,早已不问魏晋,不知外头是何景象。

陆栩生见拗不过他们,压低嗓音悄悄说,“朝廷派了钦差来江南,说是要清丈田地,挖了这些豪族的山头。”

大家吃了一惊,“为什么?”

陆栩生道,“还能为什么,朝廷没钱了呗,想从这些江南豪族手里挖出人口和田地,充实赋税。”

囚工们你看我我看你,慢慢嚼出里头的深意。

两日过去,山里下起大雨,矿工们被困在营帐不敢出门,吃的难运,这一日夜里每人就分了几个馒头,有些身强体壮的耐不住骂了几句娘。每到下雨,彭溪镇的百姓就给放假回村,这里只剩下囚工,大家看着地上积水越来越多,而天阴沉沉的,丝毫没有止雨的架势,心情均很沉闷。

“从这去彭溪镇也不过五里路,铁矿推出去,带些粮食上来怎么了?给他们卖命干活,还不值得一口粮嘛!”

“老兄你还没看出来吗?咱们这个矿开了有二十来年了,如今产铁越来越少,上一次听班头说永康那边又发现了铜山,咱们这个矿啊怕是要弃了。”

因着外头雨大,又缺粮短水的,那一百来名侍卫有一半下山寻吃的去了,还有一些人躲在帐篷里吃喝,外头黑漆漆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大家伙听了这话,纷纷大吃一惊。

“若是矿弃了,咱们该怎么办?”

“不知道,可能被送去别的矿山,也有可能...”后面的话那人没说,随着那干硬的馒头一口咽下去。

还有可能杀人灭口,毕竟这是见不得人的生意。

帐篷内陷入诡异的静默。

这时,一人忽然将那陶盏往地上一砸,断喝一声,

“他奶奶的,咱们不干了,这就杀出去,挣一条活路!”

大家纷纷震惊盯着他。

说这话的不是旁人,就是陆栩生。

仇山晓得他一身虎胆,连忙劝着道,

“兄弟,不可意气用事。”

不等他说完,陆栩生眼风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