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崔父负手大步迈入,就这么踩着那些碎片来到她身侧,定定看了她几眼负气与她隔桌而坐。

“你够了吗?也满意了吗?”

李氏冰冷的眼风扫过去,“我够什么?满意什么?”

她满嘴嘲讽,“我让他行得正,坐得端,他呢,跟你一样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坏人姻缘,杀人越货,坏事做尽,我悉心培养他二十几年,结果呢,还是扭转不了他骨子里的坏胚!”

一句话无情地抽打在崔父面颊。

崔父唇角隐隐绷着,眼纹绽裂。

他着实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娶了李氏,可他真的是喜爱她呀,她貌美飒爽,极有城府也很有胆气,刚过门那段时日,她将府内整治得服服帖帖,比他这个家主在崔家还有威信,他觉着他该是这世间最幸福的男人,能娶到这般完美的妻子。

直到新婚三月后的一次同房,那一回她饮了鹿酒助兴一时情迷意乱,情动之时嘴里嚷出了那人的名讳,他方知面前美好的一切不过是一个随时可戳破的迷梦。

从她诞下崔函,再也没叫他碰过,至而今二十四年,他们夫妻早已形同陌路。

崔家只知当家主母李氏,不闻他崔冀。

“函儿已经够苦了,你不要再逼他,有什么事冲我来...”

“你滚,别脏我的眼。”李氏回转过身,指着门外,看都不看崔冀一眼。

见她如此无情,难以撼动,崔冀忍不住拔身而起,面覆愤懑,“李茹芸,你还要冷落我到什么时候!”

李氏脸色纹丝不动,张望门槛,发出一声轻轻的嗤。

崔冀见她懒得搭理他,羞愤难当,气道,“你好歹说句话...”

“你缺女人吗?”李氏偏过头来,嫌恶睨着他,指着外头热烈的天光,“你外头的外室小妾数不胜数,你若嫌在家里待的不自在,有多远滚多远,不回来都没人记得你。”

李茹芸嫁给崔冀的条件之一,掌家权交给她,所以从新婚当夜,崔家家主令就在李氏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