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睡着了。

他在我身边总是睡得很熟,也无需留一盏烛火,不然他晚上睡觉定要点上一盏灯的。

第二日我去找梅寒,他宿醉一夜仍然要去码头忙着分货,见我来了,奔过来而我怎么了,又顺便给我披了一件狐毛大氅。

“明日给我分一艘船。”我搓搓手,“再给我几个你得力的属下,不要外人,过几天我走一趟,去高丽。”

“哥哥要出海?”我看着这张跟我九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去高丽作甚?十一月份我们要封海的。”

“去……有点私事儿。”我没法跟他说是娘亲逼的,“我听闻高丽王得了一幅名画,不知用了何种颜料,夜里到了特定时辰就会发光,现在正在高丽到处展览,我想去看看。”

我随便扯了这个谎,其实我哪里知道高丽王有什么宝贝,不过是哄我的宝贝弟弟罢了。

“那开春再去看。”他执拗的说道,“现在不安全。”

“开春就没了。”我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忽然说道,“我无意与你争什么,不过想去见见世面,你慌什么?”

说完这话我不敢再看他,别过头去。

这话像把刀子一样准确无误的扎进了梅寒的胸口,扎透了,疼的透不过气来。

我当然知道我的宝贝弟弟这么辛苦都是为了我,我也知道他从不在意与我分享什么,在母腹之中我们便靠着同一条脐带活着的,还有什么是不能分享的。

但我不得不这么说,不然梅寒不会放人,娘亲不会善罢甘休。

他顶多与我气个几天,到时候我已经走了,如果我能平安回来,到时候他也不气了,我再寻些新鲜玩意来哄哄他,他又是我的宝贝弟弟了。

梅寒果然没再说话,我也不敢看他,只吩咐一句“快些准备”就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