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的摇摇头,又看向我的床。

最后我答应了,一来确实是我主动留人在这儿,二来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回去是当真不好走,都是男人凑合一夜也没什么。

我从床下给他拿了一床新被子,我们躺在床上,临睡之前我迷迷糊糊间听见他跟我说,"我记得了。"

我没有应他,我太困了。

鸡鸣之时我从窒息感中醒来,我的胸口压着一颗英俊的头,还在香甜的睡着,一个两个都不知道什么毛病,一定要抱着人睡觉。

梅三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溜进了我的被窝,他身躯滚烫,像个小暖炉。

我们尚未起床,门被人从外面啪的推开,一脸焦急的父亲冲进来,看见我跟梅三相拥而眠,竟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上是劫后余生般的轻松。

我连忙问他怎么了,这才知道半夜的时候梅三住的依竹苑遭了贼,死了两个丫鬟四个家仆,还有梅三养在家里的小黄狗。

梅三的脸色变了又变,半晌爬起床来,说了声去上工就去寻找梅寒了。

父亲也很快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样子,起身拂袖而去。

我起了床,果不其然,娘亲又去了佛堂。

但愿梅三是真的记住了,我叹了口气拿起了纸笔,前些日子钱夫人求子心切,上山算命,说是得找个多子多福的沾沾福气,她说我见过的佛像多,家里又是双生子,让我为她做一副送子观音的画,她要拿回家去挂起来夜夜祈祷。

其实我哪里见过神佛呢。

晚上的时候梅寒寻来了,他明日便要出海去,去东洋,每次他出海之前都会来与我同睡,这是我们不成文的约定。

我们说了一会儿悄悄话,我又叮嘱他注意安全,他说好,他说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些好玩的,我答应了。

子时屋外下起大雨,一个惊雷惊醒了梦中的我,我又被梅寒缠的死死的,我轻手轻脚扒拉开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不知怎的,我心神不宁,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儿。

我轻轻打开窗户,果不其然,窗户下面蜷缩着一个身影,手中握着一朵早就被雨浇透了的罕见的墨绿色波斯菊。

正是梅三。

我将他叫起来,发现他脸色苍白,便知他怕打雷下雨是真的,许是来的时候还没下雨,但我与梅寒聊天聊的入了迷,没听见他的敲门声,而后我们又睡着了,他便一直等着,等一等便下起了雨。

我又心疼又愧疚,忙将他让进屋子来,给他找干净的帕子擦头发与身子,动静太大吵醒了梅寒。

他迷迷茫茫的醒过来,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猛地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

梅三此时脱的赤条条,头发上的水不断的划过少年的胸膛,向着下面划去。

两个都是弟弟,我一碗水要端平,擦干了梅三将他也塞进被子里,两个弟弟挤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让我挨着对方。

忽然梅三打了个喷嚏,可怜兮兮的看我。

小狼崽子一日变成小狗崽子,谁能受的了。

"我睡在中间。"我大手一挥,"赶紧睡觉,要不就全都给我滚出去!"

梅寒嘟嘟囔囔也在被窝里脱了自己的衣服,还显摆一样的给梅三看自己的肱二头肌,被我一巴掌啪在胳膊上老实了。

我被两个火炉夹在中间,喘息困难。

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梅三小声说着梦话,我往他那边歪了歪头,仔细听了听了。

哥哥好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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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