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守门的是墨砚，他见了许戾，规规矩矩行礼带他进去，一路无话，许戾倒也没不自在，不过他也懒得找话。

听着蝉鸣蛙响，一路穿行，很快就到了木屋前。

墨书站在屋外，他倒是把反应写在了脸上，“欸，许将军你不是说不来吗。”

许戾睨他一眼，“怎么，不欢迎？”

墨书自然连连否仍，“当然不是，你来了，大人该高兴的。”

这话说的，许戾当下不怀好意地问道：“我不来，你家大人很伤心吗。”

“唔…”墨书想了想，摇头，“这我哪知道。”

许戾“啧”了声，跨入屋中，身后传来墨书地提醒，“大人在二楼。”

他拾级而上，走到一半鼻尖萦绕起阵阵檀香，较之宋潋身上染上的浓郁许多。

许戾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而入。

房内烛火熠熠，铜制香炉中青烟燃升，宋潋着着广袖白衫在一个人下棋。

棋子在竹制的棋盘上落下，清脆异常，许戾一听便知是执子的人暗中使了力，“不是说不来？”

“宋大人这是质问我？”许戾扬眉笑问，颇有些戏谑。

宋潋对他的玩笑话向来充耳不闻，慢步到另一张案桌上拿起竖立的卦筒，示意许戾过来。

看他还是一副散漫嬉笑的样子不由皱眉，“正经些。”

“这是干什么。”许戾走过去，看着桌上的东西，又环视周围的布置，不由恍然，“你要给我算命，为什么？”

宋潋对他的这个说法不予以评价，“奉师命，你算不算。”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许戾。

本该是给高婉算的，只是她迟迟不归还玉，并且未逢黄道吉日。索性按照师父的说法，谁归了玉，便给谁算。

“那我今晚没来，你不是白准备了嘛。”

宋潋看他一眼，“不会。”难得又多说了一句，“今日宜卜卦象，我给自己算也是好的。”

许戾一听当下嗤笑出声，“宋大人，你拿我当傻子糊弄呢，我可没听说过还能给自己算的。”

话音刚落，只见宋潋将卦筒一推，生硬地转移话题“算什么。”

许戾看着签筒颇为新奇，“那便仕途吧。”

在宋潋的示意下，许戾拿起签筒摇出一支卦签。

许戾看不懂上面的字，递给宋潋。

“兑卦，上下皆兑，兑为泽，两泽相连，互相滋润增益。”

宋潋看着卦签替许戾解道，他顿了顿，“是上上签。”

许戾之前的都没听懂，就明白最后一句，当下笑着说：“就是顺利喽。”

“嗯。”宋潋点头，“只需坚持中正之道，是非分明，以诚心与人和悦，前程似锦，坦荡光明。”

许戾坐在二楼窗边的软榻上横跨着一条腿听着，侧着头望着窗外明白的月色。

不知有没有听进宋潋的话，伸手拿过签筒摇晃，“这次算姻缘。”

等许戾摇出来后，宋潋拿起卦签迟迟未解，久到许戾偏头看他，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宋潋将卦签投回签筒。

“是废签。”

许戾闻言狐疑，“这还能有废签的说法？”

宋潋斩钉截铁回答，“对。”

“那我再摇一次？”

看宋潋点头，许戾复摇了起来。

宋潋雾沉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签筒，无端慎重起来。

连带着许戾都坐直了几分。

卦签出筒，宋潋拿过沉默两秒，将它递给许戾看。

许戾意外，“这是两根？”

“是……”宋潋开始解释，“乾卦和坤卦粘连在一起了，连续两次，都是这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