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戾其实也有此困惑,虽说赵旭的情报大约不假,但他亲自前来也是想见她一面。

许戾就把自己的要求说了。

宋潋听了也没多说,唤了墨砚进来,让他将高姑娘带来。

“姓高,叫什么?”

许戾戴墨砚走后插口问。

“你自己问罢。”宋潋复拿起书,明着不想搭理了。

屋内安静异常,许戾低头看半天澄澈的茶水和瓷杯上繁复的花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目光不自觉移到宋潋看的书,然后往上,他眸光半垂,似乎确实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书上。

许戾就那么盯着人发呆,也没觉得不对,等到察觉到好半天没翻页了,便对上宋潋的眼。

许戾也不尴尬,反而看着他笑道:“我和宋大人还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在同一屋檐下想出过呢。”

见宋潋没有和他感同身受,许戾耸耸肩,“若高姑娘确实是我所寻之人,宋大人应了我的请求,那想必这样的机会还会很多。”

本就无甚深仇大恨,先前没交往是没必要,但今时不同往日,许戾有求于人,自然也不介意套近乎之类。

“不会。”乍然听到宋潋回应,许戾挑眉看向他。

宋潋坐在他对面,背脊笔直,像极了许戾心中那些孤芳自赏的酸儒,只听他说:“不会是你寻的人。”

许戾稀奇宋潋哪来的自信,正想同他掰扯一番,屋外传来书砚的通报。

高姑娘到了。

由书砚领着的姑娘低垂着头,一袭白裙更显她瘦弱单薄。

她进门后不敢抬头,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书砚,只在书砚退去之时她偷偷抬眼瞄了上座的二人,随后跪地行礼。

许戾看他怯生生的样子哑然失笑,转头看向宋潋。

宋潋心思剔透,知是许戾起了怜惜之心,但不好越俎代庖,他也没理由做恶人,让高婉起身坐下。

许戾正犹疑能否开口问人姓名,就看见高婉红着双眼抬头看向宋潋。

泪水盈满眼框,楚楚可怜开口,“宋大人是要赶我走了么……”

宋潋本就对男女相貌不敏感,且他昨日半个晚上都在应付这张面容,着实有些看够,他转头看向许戾,“将军问罢。”

见宋潋突然将球丢给自己,许戾接也不是、扔也不是,看看宋潋再看看高婉,有些头疼,这种情况他怎么问?

许戾觉得宋潋未免不靠谱,他出声,“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先说清楚,宋大人,你说说话,别弄得我一局外人不知所措。”

可宋潋也不理许戾的话也不看高婉梨花带雨的容颜,薄唇紧抿,崩成一条冷硬的线。

他昨晚便说的够清楚了,可这姑娘就是哭哭啼啼说想留下,愣是听不进话。

高婉是在军队班师时,行军的第二天找上他的,那时已无战火,天下即将太平,高婉携着师父的玉找到他跟前,说是哭诉她流离失所后,与父母走散,绝望之际听知宋学士赫赫声名,故慕名而来请求帮助。

最初说的好好的,宋潋将她带至都城,给她一笔钱财安身立命后,便不再纠缠,将师父的玉归还给他。

谁知到达都城后高婉突然反悔,不去当正常百姓,硬要成为奴籍,宋潋是真的想不明白。

且他重因果,知晓与女子朝夕最易产生因果,他虽不解,却也恪守训诫,总之不可能让高婉留下来。

他不说话,许戾也沉默,便只剩高婉哀愁着小声啜泣,两个人都没有看见以帕拭面的高姑娘,一双含泪的美目在两人之间游荡打量,帕下的容颜带着精明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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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婉观察了一会儿,便不再哽咽,眨眨眼看向许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