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再有下次了,墨砚心说。他家大人一直都有这个问题,不问不说,问了也不说全,留着旁人着急,他自己无知无觉。
墨砚正为丢失的财物痛心,宋潋忽然开口,“情况不对,”他皱着眉,“交战时间过久了,怕是镖局落了下风。”
众所周知,马贼是突袭,镖局是防守,初期镖局人强马壮,可到了后期马贼有备而来且源源不断,交战时间越长,越不容乐观。
虽说宋潋对形势的判断不错,可也做不出有效的应对措施,步行逃离就是给人当靶子,驾车躲避只能进一步扰乱局势,事到如今只能信任威远镖局。
“怎么会,”宋潋沉思,“安兴马贼素不敢劫镖,是有什么变故?”
墨砚听着保持安静,不打扰宋潋的思绪,问他他也答不上来。
宋潋现在还不能知道答案,但过盏茶的功夫,面对着马贼的首领,一切就明了了。
最后终究是错付了,车马上的人被马贼赶下来聚在一起。
大多是些商人、妇孺之类,人群熙攘,被马贼看着站在一小片空旷的山脚下。
面对着马贼锃亮的刀剑,以及地面上镖队的血迹,没人敢反抗,上一刻钟还威风凛凛的红黄三角旗如今倒在地上。
众人眼睁睁看着载满货物的马车被马贼抢走,敢怒不敢言。
先前有一位商人想要反抗,结果被一个马贼刺倒在地,毫不留情,再没人敢触霉头。
“诸位将自己身上的财物都卸下来,不要藏私!大家和气生财,娘们自觉点出来,别让我们弟兄进去抓。”领头的马贼赤口白舌,众人惊恐交加。
“先生……”墨砚看着那些姑娘家于心不忍,下意识看向宋潋。
却见宋潋陡然从马车上下来,瑟瑟秋风一吹,脸红得异常。
墨砚顿时也顾不上同情他人,半扶着宋潋手足无措之间,踏踏马蹄声响起,又一小队人马从山上下来。
还是马贼,墨砚一看心生绝望。
那队马贼一环视四周,看到被单独隔出来的女子,领头之人顿时厉喝,“搞什么,大当家说了上交财物就好,不让抢人了,听不进去?!”
被他一怒视,原先的小头目颜面尽失,顿时脸色涨红,冲着周围的其他马贼道:“看什么,没听见嘛,赶紧收缴财物!”
破财消灾,和之前相比,如今缴纳的异常顺从。
新来的领头人四处巡视,“都看着点,头上戴的,身上穿的,捡回一条命了就不要想着藏私。”
不多时,每个人身前都堆了一小堆财物,如果是过少的,马贼会上前搜身,若是真有匿藏,便少不了几下拳脚。
墨砚也识趣,麻溜地把两人身上的财物全部卸干净,遇上了只能说是运气不好,该认栽还得认栽。
检查的马贼逐渐逼近,宋潋忍着头疼,强打起精神预备应付马贼。
走近的马贼是一副胡人面孔,他带着长刀大步逼近,隼似的目光尖锐扫过。
两人随身的财物很少,寥寥几样,按理说就是信或者不信,可这胡人马贼盯着地上的一样东西好久没有移步。
宋潋心知不对,却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不过是些钱财饰品,有什么值得看这么久的。
却见他拿起放在地上的玉簪子,快步向那个头领走去。
两人凑到一起对着簪子耳语一阵,又向两人伫立的地方走来。
“这是谁的?”胡人头领拿着玉簪,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问道。
墨砚一头雾水之际,宋潋心下倒是有了个荒唐的猜测,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墨砚,示意簪子是他的。
果不其然,那头领从衣襟中拿出掏半天,两支一摸一样的玉簪子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