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前想后,还是选择了官道,一来其他路他不认识,二来他觉着宋潋也不认识。

如此简单的理由就敲定了大方向,若真能撞上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道旁有一茶水铺,不见招牌但路旁或蹲或站的短衫布衣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戾翻身下马,多花了一文钱进到铺子里坐着,逼仄造成热气滚做一团,夹杂着汗味,高谈阔论声,一同气势汹汹扑向新进来的客人。

许戾打小这么混大,猛灌了几口茶水缓过劲儿,饶有兴味地听人侃侃而谈。

“要说安兴马贼如此猖狂,竟也无人来管!”那人将杯盏一砸,看起来很是气愤。

旁边一人叹气,“朝廷不管,我等又能如何,绕着点走便是了。”

“那群欺软怕硬的东西,有种倒是去抢镖局的货。”

“欸你别说,万一就干了呢,对咱们也没好处。”

闻及此,一些旁观的人也开始插入话题,各抒己见。

骂县官、骂衙门、骂马贼、骂镖局,什么都骂。

许戾在茶铺中坐的时间不短,店中伙计看他也不聊天也不接着喝,正踌躇着要不要再推售点零嘴,就见他站起身。

径自走向那伙讨论的厉害的人。

许戾在一人桌前坐下,笑着朝小二招手,“二两牛肉,一叠花生米,有酒吗?”

小二果断点头,“黄酒,客官要两碗?”

许戾笑着挥手让他去拿,转头看向对面的人。

这位据他观察,骂马贼骂得最是凶残,但此刻看来,样貌平平全然不似他尖锐的言辞。

“这位兄台贵姓?”

那人眨眨眼,看着小二端上来的酒菜,十分自来熟地夹起片牛肉,“兄弟客气了,免贵姓刘,单字一个鹰,不知你是?”

“原来是刘大哥。”许戾点点头答道:“在下姓徐,徐立。”

“徐兄客气。”刘鹰举杯,“不知有何贵干?”

许戾一扯嘴角,好话张口就来,“在下方才在一旁听到刘大哥的见解,十分触动、甚为认可,敢问大哥此行何处,希望能搭伙结伴。”

刘鹰听他这么说,笑容加深几分,又所谓吃人嘴软,当下答应了下来。

“马贼多出没于此道,我们绕到这条便可。”刘鹰十分有经验,许戾一路同他一道,路上甚为平静。

“刘哥对路很熟?”

刘鹰当下承认,“常年就在这两地跑腿谋生,安兴马贼向来都有,不知为何最近气焰异常嚣张。”

许戾听了他的描述,不由皱眉,“朝廷不管?”

刘鹰听闻他的疑问,压低了嗓音,“有钱一起赚的事,地方官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一看这位小兄弟似乎更气愤了,刘鹰当下出言安慰,“不必担心,照我的路子走,不会有事。”

许戾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跟随刘鹰绕行。

安兴山脉崎岖绵长,马贼是占不完的,故而只选那些人流密集的山头建个寨子,也叫做安兴马贼。

两人走的道并不荒芜,还能有茶铺酒铺等落脚的地方。

“明日便能出这山脉,前方不远处有一客栈,我等可在那处休整一晚。”

许戾对此自是没有意见。

今夜月色甚好,许戾摸摸空空如也的左襟,无语。

早知便不拿他的玉簪了。

丢在哪了,许戾心中明白,夜袭瓦茨那晚。一仗打完才发现那揣着玉簪的衣襟不知被什么勾破一道口子,里面的东西自然不翼而飞。

可以说是寻人出师不利,但许戾喜欢把这归结于巧合,只是随着这十几日的行程,底气信念依旧,但自信难免消磨。

能找到吗?他也